“南乔帝姬的性格你是知道的,说好听了那叫没心没肺,说难听了那叫心中没成算。你不让她撞一下南墙,她是不会明白此路不通的。”柳初年回想了一下今日仁佳长公主来时的情形,叹道,“我虽对你们南梁的形势不大清楚,但这两日所见所闻,也知道南乔的处境算不得好。你不让她看清这事实,又能怎么办?你现在能拦着我不让我去告状,难道将来在南乔地位不稳时,你还能力保她登上皇位吗?”
静槐脸色一白,心中虽知道她说的句句属实,但仍有些难以接受。
柳初年知道那想法在她心中早已根深蒂固,也没勉强她立即就接受自己所说:“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要只看眼前,想想将来吧。我从晋国千里迢迢来到南梁,既然已经当了南乔的师傅,就会认真待她。”
“是我想错了,不该怀疑您的。”静槐领回来她话中的意思,便不再就此事再说些什么,安安静静走在前方为她引路。
此时已临近正午,天上高悬的太阳有些刺眼,照着金碧辉煌的宫殿愈发让人不适。
柳初年抬袖遮了遮眼:“这一个多月来都在赶路,看遍了山水河川,倒是有短时日没见这晃眼的宫殿了。”
南梁以高贵巍峨著称的宫殿,就这么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给嫌弃了。
她站在御书房之外,远远地看着静槐上前与殿外的小太监交流。过了片刻,静槐便来回报,说是梁帝请她进殿。
“见过陛下。”柳初年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而后抬头看着梁帝。
梁帝的相貌生的极好,虽说年岁有些大了,但仍能看出他的底子不错。
只是或许是太过操劳的缘故,他脸色看起来却不大好,眉心还有因为经常皱眉而产生的纹路。
柳初年进来时他手上还拿着待批阅的奏折,待到她行过一礼后,才将手中的奏折与朱笔放下。
“先生亲自前来,所为何事?”梁帝像是有些头疼一般,抬手捏了捏眉心,“是不是南乔又任性了?”
柳初年微微一笑:“帝姬极为听话,是位好弟子。”
“哦?”梁帝惊讶地看着她,明显不相信她的话,“若能如此那就好了……”
“我专程赶来,是想斗胆请问陛下一事。”柳初年低眉顺眼地笑了笑,而后稍稍放低了声音,“陛下请我来,是想将帝姬教成何样?”
梁帝听了她这问话,眼睛微微眯起,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在下并非想要窥测圣意……”柳初年在他极具压迫力的视线下,不慌不忙地辩解,“只是我既然成了帝姬的师傅,就得知道您想让帝姬成为怎样一个人。帝姬有帝姬的教法,闲散郡主有闲散郡主的教法。而帝王,也有帝王的教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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