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初年将杏花插入了一个旧窑白岫瓶,深觉自己以前低估了梁帝,也没想到他心思如此之狠。
这么一来,那些暗中之人只怕是恨透了自己,毕竟南乔帝姬以前那么多女先生都没闹出什么幺蛾子,而自己以来,梁帝居然都要立储了。
虽说她已经做好了扶持南乔的准备,但被梁帝这么强行绑到一条船上,她难免还是有些不爽。
这种不爽一直持续到后日清晨,南乔一大早便兴致高涨地赶来,等着她梳洗用膳。
柳初年有些无奈地看了她一眼,终于将心中那些对梁帝的不满收起了一些,南乔终究是无辜的。
从来处理军国大事的柳姑娘,第一次体会到了带孩子般的无可奈何。
静槐大概也是被梁帝教过去关照了一番,大致知道了今日将要发生之是,看向柳初年的眼神充满了感激与忐忑。
柳初年一对上她那眼神就浑身不适,挑了一件与南乔衣服颜色相仿的外衫,自顾自地换上。
临出门前,静槐捧上了两件一模一样的披风。
这本是于理不合之事,柳初年淡定地系上了披风的系带,愈发肯定了静槐已经知晓此事。
南乔撇了撇嘴,有些撒娇地抱怨道:“我不冷啊,不用这么麻烦吧?”
静槐无奈地看向柳初年,想要寻求帮助。
柳初年凉凉地瞥了南桥一眼,悠悠地开口:“春寒料峭,你还是披上吧。”
南乔望了望天,委实没感觉到她说的“春寒料峭”,但仍是不争气地屈服在美色之下,从善如流地由着静槐为自己披上了披风。
或许是生怕不招眼,梁帝特地嘱咐静槐动用了帝姬的仪架,十分正式地到护国寺上香。
南乔不情不愿地独自坐到了帝姬的撵车上,而柳初年与静槐则一同乘着一辆翠盖朱缨八宝车。
“柳姑娘,让您如此冒险,实在是……”静槐欲言又止,看得出她满满的感激。
柳初年看到她这表情就不自在,沉默片刻后义正词严地开口:“我既已是南乔帝姬的师傅,便该为她筹谋这些事情,你不必感激我。”
静槐抿了抿唇,又有些担忧地问道:“她们真的会动手吗?如果是在我们上山的时候动手怎么办?”
“应该会的。”柳初年不甚在意地答了这么一句,随即便注意到静槐的脸色因为那个“应该”变得愈发忐忑。
柳初年叹了口气,详细解释道:“这是早已布置好的,若她们不来,也无所谓。上山之时防守甚严,她们不会那么傻送上门的。等到下山之时,会刻意露出破绽引她们上钩。”
柳初年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性子,哪里需要跟旁人解释缘由,如今能对静槐说上这么多已经算是难得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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