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
不知是谁打开的窗户,让风跑进教室,挟持了刚发下去、还没来得及整理的试卷。
“哎!那谁!窗户窗户!”男生用一本重重的五三压住了剩下的试卷,又手忙脚乱地去追飞走的。
有人跟他一样遭殃正在抢救,也有人已经下楼去捡了,几个男生扒在窗户那儿问先下去的人:“找着没?”
“哥们儿帮个忙,我的刚掉下去,帮忙也捡捡。”窗户边上又多了一张着急的脸。
身负重任的男高中生叉着腰,仰着脖子,露出欠揍的笑容:“求我呀,叫爸爸就帮你们捡!”
“逆子!”几个人瞬间同仇敌忾,枪口指着楼下,“有本事别跑,等爸爸们下去收拾你!”
刚在讲题的男生忽然丢了笔,等他讲题的同桌没拽得住:“上哪儿?题目难也别想不开跳楼啊兄弟!”
“跳个屁楼,快来看云。”男生双手撑在走廊的栏杆上,回头朝着教室里的同桌招手。
下楼捡试卷的男生也看到了,抬头冲着楼上喊了某个女生的名字,叫她出来看云。
本就躁动的自习教室,在一声声的叫喊中乱成一团。
不仅是A班,这一整层、一整栋笃行楼的学生,都被傍晚天空的景色吸引到了室外。
他们当中有坚持要在座位上刷题的,最终还是没禁住撺掇,丢下笔杆出去放了个风。
这个放风是真的疯,有人站在楼下,有人趴在阳台,有人对视,有人对骂,有人对喊,有人对歌。
他们似乎想一次性释放掉未来一百天的压力。
“班长,你不管啊?”几个女生笑着问。
“嗯?”顾景抬起头,合到一半的错题集顿在指尖,“什么?”
“别理她们。”沈齐贴着他的手背将本子合上,顺势抓住他的手,“校规不能责众。”
刚刚还有点动摇的顾景觉得男朋友说得很有道理,于是跟他出去了。
二月才作告别,不想早春三月,校园内外再见雪景。
仔细看又不是了,迷惑双眼的,必定是自樱花道间吹来的微风。
笃行楼是最靠近北门的,A班在第四层,不高不低,穿越白墙绿树,恰巧能将那片樱花尽收眼底。
相比南门十一月末的梧桐雨,三月初的高中部又是另一番景象。
总说北门白樱花,其实白有,红也有,只是后移栽的几株关山,不及垂枝松月满目皆是。值此时节,遇上春风缠绵,更似撞入一团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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