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景素来都是骄傲的,自矜的,高高在上,他就应该站在高高的地方,供他们这些凡人去追逐、去思慕、去仰望,他一贯如此,也应该如此。
……神祇不曾跌落凡尘,陈若景怎么可以展露如此狼狈而无助的模样?
倘若自己没有恰巧赶来赴宴,没有恰好看到他;倘若自己没有留一个心眼,离开之前,特地折返一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宋思尔自认脾气很好,很少有事可以让他真正动怒,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生气了。
“……找不到证据就想办法继续找,再不行就用我们自己的办法,他顶头上司是谁,他上司的上司是谁?一个一个往上翻,总能找到关系。”
此前他不屑于用这个办法,总觉得仗势欺人卑鄙,可现在他想,仗势欺人的人,就得有被权势欺压的觉悟,既然有人觉得这个方法用着很爽,他也不介意让对方尝尝被反噬的滋味。
***
钟延是宋思尔的好朋友,也是宋家的家庭医生,大半夜被宋思尔从床上叫起来,赶来十几公里开外的酒店房间,钟延原本是有一些怨气的。
但在进了门,看见宋思尔如结霜冰的面色,感受到他周身所弥漫出来的超低气压后,钟延决定乖乖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地等待宋大公子的召唤。
生气的宋思尔,好他妈的可怕啊。
挂了电话,宋思尔转头看向钟延,钟延被那凌厉的眼神扫过,身体不由自主地一哆嗦。
“欸我说,宋思尔,屋里头躺的什么人啊?小情人吗?新鲜啊,我还以为你要当一辈子和尚呢。”钟延有意活跃气氛,腆着脸笑。
宋思尔脸色很差,语气里满是疲惫,那模样,简直比纵欲几天几夜的人还要可怕,没什么废话,他朝钟延偏了偏头,“别胡说。老同学而已。别废话了。过来吧。”
走到房门口,他握住门把手,回过头时,脸色却又再次严正起来,他看着钟延的眼睛,语气认真而严肃,高中课堂上的政治老师似的,对钟延说道,“钟延,我是信你才把你喊过来的,我知道你喜欢听八卦,也喜欢传八卦,但是今天你得跟我保证,待会不管你看见任何画面,离开这个房间之后,你都得把这事烂肚子里,你能做到吗?”
钟延看着吊儿郎当,做事还是挺有分寸,这也是宋思尔愿意同他深交,愿意信任他的缘故。
闻言,他的面色稍稍严正了一些,点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
“谢了。回头哥们请你吃饭。”宋思尔拍了拍他的肩膀,目露感激,伸手推开了门。
***
昏暗的房间里,有一个不断扭动的人影。
骤然泄进屋子里的光线惊动了那人残存的理智,低喘在这一刻稍稍停歇,被子继而低下一个角来,那人的眉眼从掀开的被角里露出来,朝门口的方向投来淡淡的一瞥——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