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景还是觉得会很冷,于是说:“再说吧。”
宋晏便也不再强求,看他一眼,抿唇笑了笑,“嗯。看你。”
楼下的表演还在继续,光年乐队作为超高人气的乐队包揽了从八点半开始到十二点的所有表演,他们从《早上好》唱到《温和的救赎》,又从《加纳利群岛》唱到《蜜糖果酒》。
宋晏没有说错,陈若景的确很喜欢这支乐队,事实上,光年乐队是陈若景在Last Band上关注的第一个乐队,他不爱看八卦消息,却熟知他们唱过的每一首歌,不管是《早上好》,还是《温和的救赎》,不管是《加纳利群岛》,还是《蜜糖果酒》,于是他一边喝酒,一边跟着音乐的节奏,微微晃动着身体。
《蜜糖果酒》节奏感很强,楼下的观众已经跟着节奏跳起舞来,舞池里的热度好像具备穿透性,穿过好几米远的空气,感染着楼上人的心绪,宋晏坐在旁边看了一会,然后他问陈若景想不想下去一起热闹一下。
陈若景这时候已经有点醉了,但他没有发现,就好像宋晏也没有发现桌子上的酒瓶已经空了一大半一样。
他感觉自己的头有点晕,手脚没什么力气,但考虑到LiveHouse现场的暖气开得非常足,耳边的音乐声又那样吵,头脑昏沉似乎该是个自然现象,腿脚虽然有点软,倒也不影响他走路。
他踩着绵软的步伐走到栏杆边,扶着栏杆往下看去,他看见好多个人头,挤挤挨挨的人头,有长发、有短发、有黄发、有黑发……人挤着人,人挨着人,蓝紫色的灯光从人们的头顶上一掠而过,灯光闪过的一瞬间,陈若景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拥抱着接吻的同性情侣。
醉酒状态下的陈若景同平时的他不太相同,或是因为节日气氛的感染,或是因为其他,往日里令他避之不及的吵闹人群这会儿却对他产生了某种难以名状的吸引力。
他有点想要下去,有点想要融入那种热闹的氛围,却又不想跟人挨得太近,于是他回头对宋晏说:“你跟我一起下去。”
“会有人,占我便宜。”过了一会,他又补充说。
在听见这句作为补充的话语之前,宋晏正用一种充满担忧的眼神看着他,同时伸出胳膊护在他的身周,防止他忽然歪倒,亦或腿脚忽然没力气,跌坐在地上。
在听见这句话之后,听他用那种略带娇憨的语气说出带着抱怨的话,宋晏又觉得新鲜。
他见过冷静的陈若景,发怒的陈若景,他见过嘲讽的陈若景,也见过神伤的陈若景,却还是第一回 见到醉酒的陈若景。
在此之前,他只觉得担忧,现在他忽然觉得……好像还挺有意思。
“有人占你便宜?”他说:“谁啊?”
事实证明,陈若景并没有那么好糊弄,即使喝醉了,他也依旧保持着该有的清醒,他没有回答这个让他觉得没意思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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