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苦涩泛滥。
下意识，韩舒桐握紧了抓在口袋里的手。
骤然收紧的力度，让周细侧目望向韩舒桐，本以为韩舒桐是想对她说什么，结果却见韩舒桐抿着唇，看上去很严肃。
周细轻笑，反握住韩舒桐的手，“过马路而已，不用这么紧张。”
口袋里的两只手，在人头攒动的人行道中央交握在一起，是行人看不到的情愫。
韩舒桐垂眸，她的手心正在被周细的拇指指尖轻轻扣着，很痒。
痒的不仅是手心，还有她的心。
而等周细停下动作，韩舒桐第一反应居然是失落。
周细就像预料到了身边人心中无声的请求，拇指无聊地又在韩舒桐的手心来回扫了几下。这几下小动作，让韩舒桐本就不坚固的决定如山体崩塌板迅速瓦解。
韩舒桐深吸了口气，手紧紧攥住周细，低声叫道：“周老师……”
这一刻，韩舒桐想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告诉周细，想要问周细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做的选择。
韩舒桐叫了声名字，正要说话时，被周细堵了回去，周细从韩舒桐口袋中抽出手，拽着韩舒桐向前走，“马上红灯了，我们快一点。”
到了对面，周细问韩舒桐叫她做什么。
虽然周围汽车鸣笛声很响，虽然韩舒桐的声音很小，但周细还是清晰的听见了韩舒桐叫她。
韩舒桐前几秒鼓起的勇气在此刻泄了下去，正准备说没事的时候，话到嘴边变成了。
“想跟你说，我爱你。”
韩舒桐说的很低，只有周细能够听见。
突然的告白让周细愣住，先不说现在身处在人来人往的街头，饶是听多了韩舒桐说的情话，这一秒周细还是抵不住韩舒桐告白后的拥抱，头发下的耳朵隐隐发热。
周细没有像往常一样回句情话给韩舒桐，反而手放在了韩舒桐的后脑勺，似在安慰。
周细率先结束了这个拥抱，她望着韩舒桐轻声问：“怎么了？”
周细发现了韩舒桐的不对劲。
从主动要求合照，再到现在突然在大庭广众下说爱她，每一个看似正常的举动安在韩舒桐身上都变得很异常。
周细想不发现都难。
韩舒桐重新把牵着的手放进了兜里，周细的提问让她无地自容。
她要说什么？
说我答应你爸跟你分手，但是我现在后悔了？还是说，我现在想给你爸打电话让他不要插手我们的事，让他的事他自己解决？又或是……我发现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懦弱到连爱你的勇气都没有，只会在口头上表达？
此时此刻，所有不好的词汇都被韩舒桐用来形容她自己，而眼前满眼都是她的人，是再多词汇都形容不上来的美好。
而她，不能污染了这份美好。
韩舒桐低头，看着脚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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