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安扬了一边眉毛,踩着高跟鞋出门,走几步又抬头,看到阳台上面那一方月白,嘴边就化开意义不明的笑来。
袭安端庄地坐在酒席上,几次都注意到季泽宇若有若无投过来的目光。她假装并不曾见,小声与身边的太太小姐们说笑,一场饭吃到九点多钟,这才散了。
林秋同要送她回去,叫她拒绝了。也没跟季先生告辞,一个人踏入弥散的夜色里。喊了黄包车,在街边看到有卖馄饨的,买了碗带回去给袭平当宵夜。
她在街角付钱下了车。酒席上喝了酒,虽然不多,但现在酒气上来,双颊酡红。她一边慢慢踱着,一边去酒气。及近了才发现街口一排外国兵,枪械齐刷刷地抵着地面,军用吉普就停在弄堂口。她吃一惊,酒就醒了。
袭平站在过街楼下,看到袭安的身影,快步过来拉住了她:“姐!”
袭安眯眼看看楼上窗户里漏出的黄光,苦笑着甩甩头,将馄饨并着脏污的裙子一起给了袭平,理了理旗袍和头发,孔雀一般走了进去。
【4】
门打开的时候袭安觉得眼睛前面有些发花。那个人正对着卧房的门坐在沙发上,右腿搭着左腿,双手交叠了放在胸前,目光从下面斜斜地觑向开门的袭安,邪挑起唇角,发了声很轻的拟声词出来。
袭安面不改色地关门走进来,重重倒在床上,拢了被子就往头上遮。
“住在这种地方做什么,嗯?”她说话了,字正腔圆的中国话里是掩饰不去的戏谑。袭安在床上挪了挪,不动了。
“不热么?”她又开口,好整以暇地换了左腿搭上右腿。
袭安在被子下剧烈地抖起来,突地掀开被子恶狠狠地瞪着那人:“你管不着!”
她曾经说她的脸上有最为协调的颜色,金黄的头发、碧蓝的眼珠、红艳的嘴唇、细小洁白的牙齿,本来应该是娇艳到极致的,却偏偏永远挂着玩世不恭的笑容。
袭安的胸快速起伏着,有些气恼地扯下发带散了一头的卷发。
“嘿、嘿,小CHERRY你穿红色最好看了。”她顿一顿,又说:“不对……什么也不穿的时候最好看。”说着张大嘴无声地笑起来。
袭安一枕头扔过去,随后指了大门:“出去!”
“好了,不生气了好不好?”她站起来,走过去想拉袭安的手,被她甩开了。两个人睁大眼睛对视着,她猛地伸手捏住袭安的下巴,嘴唇重重印了上去。舌头急切地舔弄袭安紧合的双唇,袭安使力推开她,一边擦嘴一边走到门边,重复道:“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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