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西也跟着去?”老太太最后问。
“对。”余京海点了头,“那小子放这儿没人降得住,您又疼他疼得没边儿,我还是把他带着,就带他认他爸爸去。”
余老太太听着这勇猛的排布,心下着实咋舌了好一会儿。
余晓西最初是老太太在自家种西瓜那小半块儿地里发现的,当时看着是不到一岁的样子,被小破布潦草地裹着,瘦巴巴的,面色土黄,明显缺营养。
她把这孩子捞起来,这孩子不哭也不闹,倒不是不认生,是挺愣挺呆,反应忒慢。
带回家里才发现布里塞着一张皱巴的纸,纸上歪歪扭扭地写着孩子的出生时日。
原来这孩子竟已经有一岁半大。
老太太便猜这小娃娃大概是被父母给弃了,她可怜这孩子,回头去和儿子余京海商量。
余京海是当即就干脆地作了决定,留下来养着,不单要养活,还要养好。
亲戚见着了,随手把那八字纸条拿去给某个师傅瞧过。
那师傅直说这孩子的八字和余京海的不合,特犯冲,进了门就会家宅不宁,霉运相随。
说得好像余京海要是继续养这小孩儿,肯定会被克得不成人样儿。
亲戚们劝他和老太太把孩子送到别家或是送去远点儿的福利院,至少能避祸。
老太太沉默了,余京海倒是毫不含糊地坚持了原先的决定,不送别人也不送福利院,既然带回家了,就会养到这娃娃长大成人。
至于八字不合犯冲的问题,余京海也没去评价亲戚拉啥风水师搅局的那些个操作,只是很固执地撂明了他的意思——
“就是个小孩儿,怕啥,老子命硬,让他克。”
还跟亲戚们约法三章,谁都得忘了这茬儿,以后甭提,尤其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
而后,收养这孩子的手续办下来了,名字也起好了。
一开始老太太嫌想名儿麻烦,就说孩子是在西边那瓜田捡着的,又是种西瓜的地盘,不然小名儿就叫小西瓜,正经的名儿就直接叫余小西。
余京海琢磨过,觉着“小西”这名儿有点普通,想整个显得更有文化的,翻了字典,瞧见了“晓”字,再一组合,书面上看着就顺眼多了。
他也没跟谁说,晓西晓西,嘴里咂吧这名儿的时候,他曾经想起过周惜。
晓西——晓惜,同个音,赶巧了不是?这名字组起来的含义正好合准了他最深的某个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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