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时候,姜之在澜水湖边打了一下午的水漂,身旁就是比人还高的芦苇丛,湿地上有几只鸭子,倒是没看见什么钓鱼的人。
夏日阳光晒着,姜之简单的头脑放空,手上重复着机械的动作,心里思考他这几天该怎么过。
老郭给他放了个七天乐,他可以找个宾馆住下,白天打打游戏,点点外卖,晚上说不定偶尔还能出门蹦个迪。
他来澜水上学一年了,因为住校原因,这边的娱乐生活他都没好好开发过,连酒吧在哪儿都不知道。
这次说不定可以好好玩几天。
晚上那几人定了大排档,啤酒和烤串一上来,一帮年轻小伙子就开始一边闹一边吃一边聊了起来。
他们先把那个发朋友圈的脑残围攻了一番,然后就开始畅聊这几天该怎么过。
“诶,谁啊这是,怎么还拿着书包呢?”
姜之抬头看他一眼,又拿了一把羊肉串过来,“我不得带点换洗衣服?你们这都回家的,老子在外面住宾馆。”
“姜哥,我说你就住我家得了,我爸妈都不管我,他们自己事儿都忙不完。”
“不用管我,我住宾馆就挺好。”
一伙子人又嘻嘻哈哈劝半天,最后全劝到酒上了,姜之说不上心里什么感觉,一块儿被处分的这几个跟他都不算太熟,话也没人说,有家也不能回,书包里除了衣服还他妈装着物理作业,他找到住的地方还要写作业。
最后散场时姜之撑着劲儿跟那伙人挥了挥手,几人看他没大事,就各回各家了。
姜之沿着澜水的街道慢悠悠走着,澜水是个十八线县级市,除了教育好像没什么拿得出手的产业,入夜后街上就没什么人了。
酒劲上来了,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姜之还能忍,不愿意在那些人面前叽歪,又不熟。
现在却是有点忍不了了,他找个墙根难受地蹲下来,开始扣墙皮,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扣了大半张墙,突然听见一声暴喊,“哪家的小孩!我们家墙都给你扣秃了!”
姜之被吓得心里一颤,差点儿坐地上。
一抬眼就看见一个穿汗衫的老头拿着蒲扇凶神恶煞地朝他走来,上手就想推他。
姜之猝不及防被推一把,以为自己要摔倒,却又被老头揪着领子拽起来,脚下不稳晃了几下就觉得大事不妙。
“唔——”他赶紧推开老头,对着墙就吐了个天昏地暗。
老头身后的巷子里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音,带着变声期的沙哑感,“爷爷,又怎么了,你老这么凶,是会挨揍的。”
“大孙子你下学回来了,咱家门口有个酒鬼在这吐呢,嘿还背个书包,不会是你们学校的吧。”
程离从阴影中走出来,就看见面前蹲着一个人,一手撑墙,吐得整个身体都弓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剧烈的酒味。
他嘴唇动了动,接着无声地笑了,“姜之,你还知不知道自己是学生,昨天刚喝了酒今天又喝成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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