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名扬站至花洒下,闭上眼淋了片刻。
空气变得温热潮湿。他睁开眼,偏过头去,只见玻璃门上那个模糊的身影也同步朝他看来。
若隐若现中,背侧繁复可怖的深色线条在密密滴落的水流中抖动起来,像是随时会凶猛地一跃而出,张口獠牙将人吞噬。
燕名扬想起了沈小菟。
或者说,沈醉。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想起过这个人了。
燕名扬还记得,自己对小菟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你乖乖的,等哥哥有空就去看你。
小菟当时说了什么呢?
燕名扬记不清了。
骗局大功告成之际的一句敷衍,不需要任何回应。
之后,小菟大约还乖乖地等了一阵子吧。
燕名扬知道,他一直都很依赖自己。没等到自己,他一定会很失望。
说不定还会难过得掉眼泪。
当燕名扬冷静客观地剖析自己这个复杂多变、肮脏狡诈到难以被称之为人的生物,不得不承认:
他的长大成年,
就是从对沈小菟说出第一句谎话开始的。
偶尔良心发现时,燕名扬也不是没想过去看看小菟。
可种种不堪,他骗不下去了。
总感觉再多见一面、多说一个字就会彻底穿帮;
让小菟知道自己从头到尾都在傻傻受骗。
再后来,时间长了、事情多了,故人和旧事就被卷进了不见光的角落里。
被遗忘了。
当年的沈小菟还是个小美人;
如今的沈醉...
听说已经是个大美人了。
燕名扬感到身上有些躁热,不知是记忆里的哪个片段惹的火。
有些压不下去。
燕名扬转过身,面无表情地将旋钮向前用力一拧。
啪嗒
恒温舒适的热水被调成了冰凉刺骨的冷水。
洗完澡,燕名扬披好浴袍,一身凉意地走了出来。
一号秘书仍在客厅,等着继续汇报工作。
燕总。 一号见燕名扬出来,站了起来。
燕名扬嗯了声,靠到了沙发上。他揉了揉眉心,说吧。
一号将近凌晨三点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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