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的地板都是滚落的蓝色珍珠,姬玄冰走哪里,珍珠就掉哪里,噼里啪啦的像是在下珍珠雨。
江潮生便是再铁石心肠,这种时候也没办法笑呵呵看戏:“等一等。”
姬玄冰立马就停下尾巴,扭头看着他。
江潮生弯下腰:“你尾巴上的伤口怎么弄的?”
小鲛人静止的时候他没察觉,这一动起来江潮生就发现了,他原本没当回事,这会儿神态却不由严肃起来。
“是……洗,洗掉的。”姬玄冰这会倒是止了眼泪,可是声音里还带着压抑的哭腔,说话的时候一抽一抽的,倒是比先前更让人心疼了。
他洗掉鳞片之后,根本不敢洗了,越想越害怕,就来找江潮生了。如果要死了,临死之前,他还是想和恩公睡一觉,好歹生下小鱼崽再去死。
但是等江潮生醒了,姬玄冰又开始纠结,算了,恩公不会喜欢愿意和臭鱼烂鱼交尾的,万一给恩公留下了心理阴影,那就是恩将仇报了。
江潮生低头看着姬玄冰,弯下腰,直接伸手把鲛人抱了起来:“你让我再仔细看看。”
他仔细打量了鲛人的鱼尾巴,鳞片都好好的,仍然闪闪发亮,没有腐烂的痕迹,鳞片脱落的地方是有点明显,但不是那种腐烂的伤口,像是被人硬生生拔掉的。
姬玄冰忍不住把脸埋进江潮生怀中,眼睫染上湿漉漉的潮气:“恩公,我是不是要死了?”
江潮生仔细看完,语气笃定:“你没事。”
“真的吗?”姬玄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回复,语气却很不信的样子。
小鲛人看着腰肢纤细,但抱着还挺沉,不过江潮生没有放开他,一路抱着姬玄冰走到院子里。
他站在蓄水池边细细观察,很快就找到了罪魁祸首。蓄水池里的水和鲛人身上一样,隐隐散发着臭气。蓄水池的水和海水江水不一样,它是死水,并非流动的活水,这些时日他没让人换过水,细看下,水里都生了些暗绿青苔,还有浮苹蔓延。
这水臭了,鲛人整日泡在水里,自然沾了臭气。
“你之前是拿什么洗的尾巴?”
姬玄冰搂着江潮生的脖子,语气恹恹:“是池水。”
这下十成就是这个理由了,不过江潮生没趁机说让小鲛人回海中的话,他怕自己一说,对方以为自己要始乱终弃,嫌弃他臭。
根据这两天的相处,他这个推断有理有据。还是得让小鲛人泡海水,但是在那之前,要解决姬玄冰尾巴发臭的问题,让理智重新回到小鲛人的脑子里。
他把鲛人放在了水井,摇了一桶井水上来,浇到姬玄冰身上:“是池水臭了,和你没关系,洗一洗就好了。”
姬玄冰浇了好几道清凉井水,甩了甩尾巴上的水珠,低头一嗅,好像是没那么臭了,但是他把鳞片拨开:“还是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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