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明山。你旧疾发作,煞气侵蚀比以往更甚,唯有封住全身灵力,方能缓解一二。”宁云深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丝毫不见窘迫,自如道,“你灵力尽失,我放心不下,又不能一直留在星沉山照顾你,便将你接了过来。没想到这回煞气竟发作得如此厉害,你接连昏睡数日,连记忆都受了损伤。子渊,你放心,我已经命人去寻能够驱除煞气的天地灵宝。这些日子,你就留在这里安心休养便好。”
“哦。”望舒仙君抽回手,轻轻点头道,“辛苦你了。”
宁云深皱起眉头。
不过几句话工夫,怎么又变得疏离起来了,难道是秘药的分量不够?还未容他多想,便见余临渊冲他一笑,道:“我灵力被封,自然是呆在你身边最稳妥。虽然不记得了,但想必这些日子恐怕没少给你添麻烦。”
“不,不麻烦……”
余临渊垂了垂眸子,道:“毕竟除了你,我也找不到第二个可信之人。云深,扶我起来。”
宁云深心花怒放,伸手将他扶起,关切道:“你身子还未好全,应当再躺会儿。”
“屋里闷,再躺下去都要长霉了。”余临渊随意道,“想出门透透气,你……要陪我一块儿去吗?”
宁云深自然不能回绝。
余临渊处处都透着与他亲近的意思,似乎真错把他当成了自己颇有好感之人。
可惜丹霞仙君并非闲人,在陪余临渊游山玩水了小半日后,不得不去主峰见见那些盼了自己一天一夜的仙君们。余临渊不肯回去,宁云深又不能放他孤身一人乱跑,于是这门差事就被交给了牧逐流。
望舒仙君倒不是很介意换个人陪自己。
他坐在山景亭里,翻着书,时不时睨一眼牧逐流,有一搭没一搭地找着话,忽然道:“本君以前……有没有养过什么东西?”
牧逐流正出神地眺望着云雾间隐约的山脉轮廓,冷不丁听见这么一句话,猝然回神,仿佛吃了一惊。
他很快收拾好情绪,笑道:“仙君过去的事,我怎么会知道?”
“哦?是么。”余临渊不置可否,“本君确实不太讨小动物喜欢,当年连师兄养的妖兽灵兽见了都要退避三尺,实在令人伤心。”
牧逐流摸不透他这什么意思,只能赔笑着安慰道:“三界之大,总会有愿意亲近仙君的灵兽。”
“或许。”余临渊搁下书,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显然是准备去下一个地方了。忽然间识海微动,细细地一下下牵动着藏在深处的某道刻印,似乎有人在轻轻叩门,礼貌而又执着地问自己讨要着什么。
余临渊:“?”
余临渊瞄了眼跟在身后的蓝衣仙仆,眸光闪动,突然捂住嘴,撕心裂肺咳嗽两声,毫无征兆地倒了下去。
牧逐流被这一下惊得魂飞魄散,当即冷汗顺着脑门子就下来了,仿佛已经见到了人头落地的未来。他连滚带爬地扑上去握住余临渊的手腕,毫无保留地疯狂输送起灵力来。
望舒仙君闭着眼睛,感受到涓涓细流般的灵力涌入体内,随手一引,一股脑儿地塞给了识海深处叩门的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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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音境内。
小仙君坐在团蒲上,紧张地瞧着闭目入定的魔尊。
片刻之后。
温千晓睁开眼,神色古怪,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掌心,好像很是茫然。
“怎么样?”白子游拉了拉他的袖子,“有借到吗?”
“有是有,但……”温千晓斟酌着字句,努力描述那种奇怪的感受,“但是借过来的力量相当微弱,约等于没有。而且……”他紧紧蹙起眉头,似乎在仔细回忆着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黑如锅底,仿佛吞了只苍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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