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越确实听说过,如果遇见奇怪的事件最好按当地人的方式解决,否则会召来别的东西。听着巨大的雨声,他去医院的念头也偃旗息鼓了。
他正要道谢,一只手忽地握住了他的手臂,恰好按住了上星期自残留下的伤口。谈越顿时疼得面如土色。
司徒浑然不觉:你躲什么?别傻站着了,坐吧。
好吧。谈越勉强笑了笑。
司徒一手牵着他慢慢地移动到了桌前。谈越又嗅见了草药的味道,他抓着谈越的手让他坐下,手指刮过了谈越手腕的皮肤。
谈越突然注意到,他手指上有不少粗糙的茧
行动不便的盲人也会留下这种痕迹吗?
他暗自称奇,又问:为什么神出现时有的人会失去视力?
因为他不希望有人看见他的模样。司徒离他很近,他身上草木的气味淡淡的,仿佛他刚刚从森林深处回来。
司徒不像个客栈老板,谈越想。
如果他不是客栈老板,他是谁呢?
司徒背着草药筐子、手里握着土制枪.支徒步穿梭在古老茂密的林间,在浓雾里,他做着杀人越货的活儿。
要下雨了。他收起冒烟的枪,老邢在河边洗手。
大概是眼睛出了毛病的缘故,谈越看见了奇怪的幻想。也许是因为他不完全是个瞎子,残存的视力在造反,如果完全盲了大概没这回事儿了,眼前飞舞的最多只有两只黑色蝴蝶。
不要怕,谈越。活神不会害你的。
画面消失,谈越眨了眨眼。他抬起头,隐约看见司徒破碎的面容上,一双墨黑的眼正静静地俯视着他。
谈越玩不了手机,更做不了别的事情。睡醒之后,屋外的雨越下越大了,天上倒下的滂沱大雨泼砸在墙壁和屋顶上,剧烈的冲撞声音听得人惊奇,就好像这雨水随时要把屋子砸碎了。
一楼的收银台上摆了一只收音机,不必说,是为目不能视物的司徒准备的。此刻收音机里的女主播正断断续续地念着新闻:W市三十年来最大暴雨,降雨量已达到市民出行注意安全,尽量不要出门请联系
老邢和司徒倒真没有骗他,这么大的雨,出去了可能就回不来,昨晚出门的赵赵至今未归,老邢甚至打不通他的电话,也不知他是死是活。
客栈只剩下三个人。谈越光着脚在楼梯上坐着,脸上有一些烦躁。听音辨物起初还算有趣,时间一长他就失去耐心了。嘈杂的雨声里,他只能分辨出收音机响着、老邢正用扫帚忙着将涌进店里的雨水扫出去,因为巨大的雨声里混着扫帚的哗啦声音,还有老邢抱怨雨水快要淹了一楼的塑料普通话,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别的声响了。司徒大概正潜心听着收音机播放新闻,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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