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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他煮碗面吧,他出去一天了,估计没吃饭。我睡了。司徒背对着老邢,将魔方放在床头柜上,又躺在了床榻上休憩。他浑然不觉老邢的表情有多么吃惊。

老邢一声不吭,他关上了门。隔着门板,他陷入了沉思。

司徒对谈越太关心了。不必说,肯定是别有所图。然而谈越是个刺儿头,遇见事儿第一反应是借枪杀人的家伙,留他在司徒身边怕是要火星撞地球。

老邢并不喜欢他。

尽管如此,他仍是踱步去了厨房,倒开水准备下面。

司徒已经躺在床上了,床头灯的聚光照着他翻动魔方的细长手指。

与此同时,谈越洗完澡,龇牙咧嘴地挑掉了脚底下两个鲜嫩欲滴的水泡。

今天这趟旅行把他累得够呛,谈越摔了一跤,失去一个吻,换来的只是一个脚印,不过只是增加了谈越对司徒的怀疑而已。

谈越决定将今天总结为白跑一趟。

他意识到,除非能亲眼见到活神摘下面具,否则他永远无法得知司徒和活神是否同一个人。

但是,怎么才能让活神摘面具呢?

谈越这样想着,在枕头下摸出来一把小刀,月光下,刀尖闪烁着迷人尖利的银光,像银饰少女的三角形耳环,像司徒手上的戒指,像手术台上灼眼的白灯。

他走到窗边,正要解开睡衣,突然被屋外的景色吸引了。

窗户外,夜色昏暗,天空云层翻滚,隐隐有几声闷雷,将雨未雨。一栋外墙隔开了客栈的院子和喧闹街道,在夜色里,黄墙静静屹立着,与院子里的高壮槐树依偎在一起,腰杆子笔直。然而令人吃惊的是,与谈越窗户平行的墙上,突然冒出来一个脑袋。

小小的脑袋,黑头发,扎着两个小辫子。仔细看,墙头上还扒拉着两只手,把墙砖抠得死紧,脑袋慢慢从墙后升上来。谈越看见一双大眼睛、鼻子,咬着牙的嘴巴一个女孩的脸,由于憋气用力导致黑红黑红的脸。谈越分辨不出她的年纪,可能是五六岁或者七八岁,他不擅长分辨这个年龄阶段的小孩,他们看起来都差不多。

女孩伸进来一条腿,身子迟钝地向上借力一翻,总算趴在了墙头上。

谈越津津有味地看了一会儿,考虑到他们隔着大约七八米的距离,于是大声喊了一声:你在干什么?小心点啊。

声音比他估计的小了一些,女孩似乎没有听到。她还趴在墙上,一只手伸直了,探进了和墙挨着的槐树身上。槐树长得茂盛,树枝与树叶密密麻麻,院子里光线极暗,这样看去仿佛女孩的手被槐树吞没了似的。

谈越趴在窗户上张望。他眯着眼,借着月光好不容易才看清了槐树上挂着一个菱形的纸片。菱形的四个角上还挂着几条线。

这是什么?

风筝?

她大晚上爬墙取风筝?

谈越将小刀一丢,下了楼。他路过厨房,老邢正在切葱花。

院子里,高高的墙头果真趴着一个颤巍巍的女孩,猴子捞月似的在树枝里捞风筝,看样子应该是够不着。

下去吧,我找个人给你摘风筝。他想到了老邢,老邢的个子用来摘风筝再合适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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