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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骂了句难听的脏话,手里的酒瓶子往旁边一砸,角落里的小孩儿吓得尖叫了一声。

付清舟没什么反应,只是转头看向那小孩。

他妈了个逼的!付建洪想从沙发上站起来,但人醉得厉害,晃了几下又重重跌在了沙发上,往旁边啐了口痰,小杂种!一个两个全他妈的是杂种!贱货生的杂种!

付清舟走到角落里,低头看向瑟瑟发抖的小孩,对方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想哭又不敢哭,小心翼翼地抓住了他的裤角,哥哥。

这是付建洪的妻子带来的儿子,带来的时候才三岁,他妈待了没两年受不了付建洪喝酒赌博,留下小孩儿跑了。

付建洪不会养孩子,当年付清舟正是满腔戾气的时候,而后又出了车祸,前几年浑浑噩噩自顾尚且不暇,只依稀记得这小孩儿没活过八岁就夭折了,怎么死的付建洪说的含糊,他也没有多问。

他将小孩儿拎了起来,付建洪不知道什么时候站起来的,嘴里骂骂咧咧地想要动手。

付清舟一脚把人踹到了沙发上,付建洪半天没抬起头来,他抱着小孩儿进了旁边的卧房,插住了插销。

他坐在椅子上,脚下踩着堆脏衣服也没发觉,习惯性地伸手压眉心,过长的刘海覆在手背上,有些陌生的别扭和怪异。

他终于想起自己之前在做什么。

那天是江霄去世十周年的忌日,他带着花去了墓地。

江霄临死前的那个吻让他惊愕之余又刻骨铭心,在他黯淡无光的人生中突兀地划上了一刀,鲜血淋漓之下裹着隐晦酸涩的爱意,横亘在他心间,让他释然不能。

当年他刚出院时收到了律师送来的遗嘱,与其说是遗嘱,倒不如说是一封隐晦的情书。

而当他打开江霄租住的房间,满屋的照片里的付清舟同他沉默相望,那一瞬间付清舟险些夺门而逃。

江霄在他身边待了十年,明明很多事情都有迹可循,他怎么就半点都没察觉到对方的心意在江霄死后的十年里几乎成了束缚住他的魔咒。

花放在了墓碑前,照片里的青年顶着一头卷毛冲他笑得帅气又灿烂。

付清舟给他擦了照片和墓碑,坐在旁边抽起了烟,絮絮叨叨地同江霄说着话。

他早就戒了烟,但是江霄留下的遗物里有个打火机和两包烟,打火机底下刻着付清舟的名字,让他不知道该说这人大胆还是闷骚。

公司早就走上了正轨,他昨天开会发了脾气,把一群小年轻骂得狗血淋头。

身体越来越差,他准备提前退休。

烟彻底戒不掉了,都怪江霄。

江霄写得那沓厚厚的日记他终于全看完了,字很漂亮,写得很酸,但他很喜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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