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忙,忙工作,忙家庭,忙各自的小孩升学。
毕竟他的弟弟妹妹比他还小,对娱乐圈也毫无兴趣,都是要按部就班走考试升学工作的道路,每一步都得家长关心。
这是第一次,他爸妈主动关心他,而且两个人竟然一起讨论他的事情。在简希文的记忆中,自从离婚后,他爸妈再也没有过对话。
简希文慢慢看完短信,抬头看着眼前燃烧着的天空跟云朵。他看着夕阳渐渐落下,一切归于黑暗与静寂。山里变得更加安静,鸟儿们在夕阳完全落下之前都回了自己的巢穴,黑暗里没了鸟叫,只剩虫鸣。
被刻意压制住的恐慌、焦虑、害怕、无助再一次席卷了他。
遗忘了好多天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任和很快发现了简希文的异样,他没有惊讶,只是温和地问,短信写了什么。
简希文把手机拿给任和看,说:“我爸妈很少关心我,出道以来,这是第一次。”
任和认真看完短信,揉揉他头发,轻声说:“不是不关心你,是你之前顺风顺水,红得快,人气高,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简希文摇头:“是他们的生活中需要关心的人事物太多了,已经没有了我的位置。也许还是有我的位置,只是变得很小,被挤到了角落里。”
眼睛适应了黑暗,周围的一切又重新清晰起来。简希文看见了远方山峰的轮廓,看见了树影摇曳,看见了星星亮起来。
看见了任和骤然抱紧了他的手。
“怎么说呢,其实我已经不太在意了。”简希文说,“初中那阵子,是最在意的时候。我每隔一个月,就要换一个地方住。有几次我的同学注意到了,问我,为什么我放学后,有的时候搭那个方向的公交车,有的时候搭反方向的公交车,是去补课吗?我当时不知道为什么,没法说出口我有时候住爸爸家、有时候住妈妈家,这么简单的一句话,说不出口。”
简希文感觉到任和轻轻吻了一下他头发。
他停了一下,继续说:“可能青少年都会有那个时期,有时候我心里很难受,但说不出口,也没有地方说。我爸妈各自生了小孩,他们小孩都还小,要操心的事很多,谁都没有注意到已经长得够大的我。我很小就喜欢听歌唱歌,但音乐成为精神支柱,是从中学开始。”
“我是一个追求者很多但一个朋友也没有的人,我有很多话没人可以说,那时候我开始学吉他,开始写歌。那是我表达的一个渠道,我倾诉的一个方法。即使是像我这样孤僻的人,也会想要表达。但我的粉丝没有听过我那些歌,出道了我也没有拿出来发表。你知道吗?成为偶像之后,就有点不敢展露真实的自己了。关嘉茂常常说,粉丝不会喜欢的,他们只喜欢一个梦幻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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