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头是尔康的痛处,因为他长得矮小在外面也没少被欺负过。这下他彻底不干了,忽然掀翻小饭桌,“你们谁也别想吃!”说完就跑了出去。而酱油、米饭和青菜叶子沾了葛画和紫薇一身。
紫薇的心被吓得“砰砰”跳,看着二姐不知道如何是好。
葛画擦着身上的油污,“你先把饭给妈妈送去,我再去炒个饭等你回来吃。”
“我不去。”紫薇抓着衣角,眼里透出害怕。不用问弟弟肯定去告状了,她这会儿去送饭就是讨打。
“那你收拾下桌子,一会儿我去送。”葛画手脚麻利,已经开始洗锅。
“二姐——”紫薇怯生生地看着葛画,二姐只是转身替她擦去脸上的油污,“别怕,妈问起来也是我的事。”也就是笤帚一顿。
挽起袖子后,紫薇又看到二姐胳膊上的伤疤,心里忽然愧疚起来:每次弟弟发火,二姐就是头号出气筒。她和弟弟吵架,也是二姐出来护着自己。她怕疼,二姐就不怕吗?前天二姐被打时,她只能躲在厨房里看着,好几次想跑出来拉住母亲,但那笤帚雨像落在她心里,紫薇被吓怂了。
“都怪我嘴馋。”紫薇眼里的泪打着转,葛画皱眉,“你才不馋,偶尔吃点怎么了?我就见不惯爸妈那样宠着他。”紫薇经历的小时候的葛画也经历过,六岁时她嘴馋过,吃了尔康一个放在桌上的汉堡。尔康哭得歇斯底里,妈妈捞起她就是一顿棍子。吃的时候她觉得那个汉堡的味道挺不错,被打后她忽然反了胃全吐了出来。一旁的妈妈只是斜眼,“给你吃就是糟蹋了。”从那后,葛画渐渐地不爱肉食。
姐妹俩吃完午饭时已经快一点,学校上课是两点,葛画要将饭送给妈妈,然后辗转回学校还能看半小时书。少女腿长步伐大,走路速度又快,走到地头发现土已经被翻了一半。看着母亲脸朝黄土的模样,葛画喊了声,“妈,吃饭了。”
吴芳没回头,“放那儿吧。”看这模样,尔康还没来告状。
葛画将水和搪瓷饭缸放在小凳子旁,估摸着母亲不干完是不会吃的。她走到吴芳身后接过她的锄头,“你先吃,我翻一会儿。”吴芳看着高自己大半个头的二女儿,瞥到她脸上的疤时扭过头,默默地坐到地头吃起饭。
虽然有那个年轻老师的资助,可家里终究少了一个可以挣钱的劳力。她今天一个人在田间劳作时想到这里还叹气。吃了几口,吴芳似乎在自言自语,又像和葛画说话,“你爸看中了市里的一套房子,现在不买怕以后涨价。这城里的房子一天一个价,真怕尔康长大后买不上了。这没套城里的房子是不能说上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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