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曾经在之岚面前的松寒。
她喝完豆浆,用小姑娘的脸擦了擦嘴巴,“你给我妈妈买按摩仪不要钱的呀?逢年过节去看长辈也要花的,攒点钱给自己吧小赤佬。”
葛画的脸上现出疑惑,“给自己?”没觉得自己有什么要花钱的地方。
松寒挪到了葛画腿上坐下,抱着小姑娘再哄她,“还有,总要给我买支口红吧,你把钱给我,我怎么好意思花?”
是的哦。葛画拍模卡时问过化妆师口红要怎么选。对方推了一款TomFord套装,价格是葛画两个月的生活费。她还在攒钱中,准备作为春节礼物送给松寒。
而且,她其实也不知道如何去“对爱的人好”。只看到松寒一直以来为她做的,自己付出的却几乎为零。连一只口红都没送过。
葛画抱紧了松寒,惭愧和无力感涌上来,她说不出话。
松寒从她的力度里感到了心绪,摸着她颀长的后颈,“葛画,我体会过这种无助,大学生可以说是最困顿的群体之一,刚脱离家庭生活环境,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自由,又要在各种冲击□□会着孤独,贫穷,无力,欲望。”
她读书时每个月生活费两千元。竞选学生会的对手生活费一万元。她和人交际选奶茶店,对手请客在王鼎自助,都是E大的天之骄子,可家庭背景、眼界也把人隔开了层次。松寒虽然优秀,也很难够上塔尖儿。
“以前……我和之岚在一起时,说周末咱们去哪儿玩?她就买了往返机票,安排我们去东京迪士尼。”费用松寒坚决要自己负担,可花完了心里又不舒服。
“我们这样的人,自尊太强,有时很难大方对待亲密的人。”松寒分手后才想明白。
论专业学习和篮球训练,她相信葛画掌握了全力以赴的密码。论爱人护人,她早看出葛画的担当和温柔。
“既然你决定了自己负担起大学的花费,就已经比普通的靠父母资助的学生累多了。我就更不希望你像苦行僧一样克制自己的欲望。葛画,你想去哪里玩?见识什么风景?还想尝试什么技能学习?要吃哪些好东西?穿什么衣服?用你力所能及的力量去体验下。”可葛画缺的是更坦然地热爱自己。她应该把钱首先花给自己,而非“感情”。
“更重要的是,来这里租房是我的决定,我并没问过你。所以,应该我来承担。”之岚也曾这么说过,但是拗不过松寒的倔强,最后往往平摊费用。
松寒的手钻进葛画的领子里,“不过口红嘛,偶尔给女朋友买一支,她会很开心的。”
“葛画,等你有能力时我们再计较下柴米油盐好不好?”亲了亲葛画的额头,“你可能会想,我能给女朋友什么呢?你从葛村来到我身边,熬过的题,读过的书,多少场挥汗如雨的训练和比赛,多少回在烈日下的劳作,还有你从来没放弃过要来H市的愿望,这些我都知道。
“葛画,你的那些努力是给我的最好礼物。我感谢过去的你,才有了现在的葛画,我的葛画。”松寒看到葛画眼里的泪,她想起几年前在火车站外哭着说“老师别走”的女孩,和她安静拥抱着,“庆幸我比你大七岁,要是和你一般大,我肯定不懂如何对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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