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如果你现在哭着喊着求我不要走,脱光衣服扑我身上,我可能会报警。
宋景辉的玩笑话惹得谢期年笑了声,原本弥散在两人之间多少有些尴尬和伤感的气氛淡去了。
宋景辉松开了握着谢期年的手:我听小晨说,你打算回美国了?
谢期年点点头:该回去了。我回国原本是想帮小晨分担点在国内从零开始扩展纪氏的压力,但是没想到我他苦笑:我回去也好,大家清净。而且我爸身体也不太好,我回去陪着他,小晨也能更安心把纪氏发扬光大,不用经常把精力和精神放在对我的担心上。
宋景辉点点头:我也觉得你最好有一段远离所有干扰的时间。
他给谢期年倒了温水:之前大学有如何缓解心里各种情绪压力的心理讲座。那位讲师说的一句话我很认同:人会被不断叠加的压力和事件推向某个极端,这种时候即使再崇尚理性的人也会裹挟在这种堆叠到极限的情绪里无法摆脱地被推着走,俗称「上头」。所以需要一个完全脱离这种压力的环境,真正地不被任何裹挟,在心彻底静下来后明白空下来的那一块要用什么填补,还想不想填补。
你不像是会有情绪压力的人。谢期年笑笑。
谁都有情绪。但是最剧烈、最起伏、最不掩饰的情绪,其实都有特定的对象。宋景辉靠坐在沙发靠背上,放松了身体,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很平静温和,没有冲突争执,也不期待任何情感上的温度,是不是?
谢期年有些不好意思地移开了目光。
宋景辉微微眯着眼笑:这样似乎很轻松,我们都很轻松。但是其实这样的相处会在心里慢慢累积最大的疲倦。
因为你想努力回应我,爱上我,但却没有这种本能的热情能够支撑你的努力。宋景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把双手扶在了脑后,人就是这样,有时候即使明明告诉自己不值得,情绪上也非常想摆脱,但就是,过去的事情和人,它过不去。
我也一样。宋景辉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眼,语气舒缓温和,似乎在自言自语,我其实心里也有过不去的过去。
我和你相反,你要回美国,而我,我是从美国逃回来的。似乎感觉到了谢期年诧异的目光,他自嘲一笑,我有个爱而不得的人。我从来没有让他察觉过我的感情。这种隐藏让我非常的累,每天都在自我拉扯中。表面上看我越来越冷静,态度越来越坚定,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情绪越来越麻木,人也越来越疲倦。
所以我逃了。我想冷静地确认,没有他,是不是可以的。
你确认了吗?谢期年轻声问。
我以为我确认了。宋景辉叹了气,虽然确认心里空了一块,可是我也确认了我害怕再经历那样激烈的、失控的感情。所以遇到你的时候我很庆幸,甚至立刻决定了要追求你。
谢期年笑道:我以为是因为我特别优秀,没想到是因为我特别合适。
他的玩笑让宋景辉笑出声来:你当然特别优秀。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愉快。可是,也就仅止于愉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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