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室的门倏而打开,护士推着躺在床上麻醉还没过的韩亦程出来,医生问:家属到了吗?
谢期年轻轻揉了揉纪羽晨的发旋,和他一起站了起来,回答:我是。
他失血过多,虽然已经稳定,但还是要注意术后照顾,尤其是他右后腰的连着受了两次伤,又崩开过几次,愈合起来会稍微慢一点。医生说着,示意护士把韩亦程送回病房,术后护理护士会详细说明。
韩亦程毫无生气地躺在病床上,被护士推过他们面前。
谢期年一眼不错地看着安静躺着的韩亦程,纪羽晨却发现他没有跟着去病房的动作。
没等纪羽晨问出声,谢期年对他说:傅总在过来医院的路上。我们回家吧。
回家?纪羽晨看看已经被护士推进电梯,将送入VIP病房的韩亦程的病床,有些不确定,现在我们回家吗?
我行李还没有收拾完,明天早上八点要到机场,该回家了。谢期年转身,向医院出口处走去。
载着韩亦程的电梯门在他们身后关闭,虽然安静,但声响仍然细碎地逸入了谢期年耳中。
遥远细微,但执拗地钻进心最软最深处,慢慢地生出尖刺,不讲道理地扎下去扎下去,生根成永生的荆棘。
早上六点,检查过行李和所有证件,纪羽晨也做好了早餐。
把咖啡递给谢期年,他说:傅念衡给我打了电话。韩亦程昨夜醒了。
谢期年接过咖啡,喝了一口:你自己一个人,照顾好自己。有事情不用管时差,随时找我。
纪羽晨点点头:去机场会经过医院。
谢期年放下咖啡杯:按时吃饭,不然李石会给我打小报告。
纪羽晨撇了撇嘴,露出一抹少年气:好。我每天吃了什么都拍照发给你行了吧。
还有,项目推进按照我们说好的,技术部的会议以国内工作时间为准,我在旧金山那边配合。
好。纪羽晨不再提起谢期年刻意绕过的话题,把三明治递给谢期年,保证完成任务。
飞机离地而起的时候,巨大的轰鸣和向上拔起的力量如同每一次飞行。
四年前离开时,他看着舷窗外逐渐远离的城市,想着自己和韩亦程的过往,想着他们彼此的支持和束缚,心里是麻木的钝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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