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手的人没什么手艺,想到哪儿就切到哪儿,力求一个侮辱。
四肢截断处新鲜度不一,用火粗粗烧了止血,此时创面已裂开,却几乎无血可留。
胸前的肉被小刀片去,紧实的腹肌上,青紫的淤血连成一片。
再往下看……
男人的性器被齐根切去。
被割开、被挤出的囊袋还剩下一丝皮肉连在上面。
切口位置似乎被向里捅了一刀,和后穴一样涌出大量浊白的精污。
而那根被切下来的巨物,正密密实实地塞在男人的后穴里。
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耳朵、没有舌头、没有牙齿。
每一个窟窿都在流着血,蝇虫飞落其上,食咬爬动。
旁边散落着一些看着像是四肢的扭曲东西。
凄惨的男人,遍历痛苦折磨,即将死于污秽之中。
此时的他在想什么?
菈雅是这样想的,也是这么问的。
【天赋心灵感应】
夜空的一边是燃烧着的火焰。
一群半大的孩子捂嘴躬身,穿过灯光与火焰之间的阴影。
他们的衣服破旧带血,双眼流露悚惧。
废弃工厂的院墙上插着碎玻璃,高得像是挂在天上。
男人蹲下身,让孩子踩在自己的肩上,一个个翻越过去。
白发少年蹲在墙上,焦急地接应。
在夜空中,那飞扬的白色短发是如此夺目耀眼。
一切终结于一声巨响。
被子弹击中的少年胸口迸出鲜血,从空中坠落。
随着最后一个孩子被送走,被包围的男人即将迎来他的终末。
——啊,那正是一切绝望的开端。
疼痛吗?屈辱吗?后悔吗?
都是有的。
但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回光返照的身体,反而让男人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愉悦。
真好,终于要死了。
他以为自己会后悔,就像之前那些惨绝人寰的日日夜夜。
只是,没想到……
明明已经被剜去双眼,明明彻骨的寒冷缓缓袭来,男人却笑了。
他看到了光。
一种圣洁的温暖笼罩着他,那温暖驱散了疼痛,他的灵魂像是被浸入光明之中。
【你在想什么?】
他们还活着吗?
【那你自己呢?】
我能做什么呢。
【你想要,奇迹吗?】
……奇迹?
身上的伤口酥酥麻麻,那些近乎要绞杀他的痛苦悉数褪去。
男人逐渐清醒,水声淅淅沥沥,他意识到自己正浸泡在水中。
眼前一片漆黑,一位女性正从背后环抱着他。
温热的泉水涤荡他身上的污秽,她的动作温和而轻柔。
抗拒和麻木褪去,男人渐渐意识到自己是作为人存在的。
我,是谁……?
没有手可以触及,没有足可以站立,像是一团套了几个孔的肉。
这样恶心的我……怎么配……
男人的躯干挣扎起来,徒劳地想要藏起那些残缺的部分,却被身后的她抱得更紧。
泪水洇湿了束缚双眼的黑色缎带。
【活下来。】
四肢具折,五官尽丧,甚至连性别也失去。
我活着有什么意义。他想。
【只要活着,就有意义。】
可我要死了。
【那就相信我。】
男人听到心灵深处传来一个崇高的声音。
那是一个温柔的女声。
以无可比拟的荣光、圣洁、恩慈,她这么说:
【凡活着信我的人,必永远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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