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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你所见, 那并不是我的眼睛,而是这一条蜃龙的——而现在, 他要来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了。】
宴潮生回答的很轻轻松:“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他走上前去, 将顾栖抱了起来, 放到一边足够安全的地方去,又布下了用于保护的结界。顾栖似有所觉, 即便是在骤然失去了双眼的剧痛之中, 仍旧是紧紧的抓住了宴潮生衣袖, 成功的让后者行动的步伐暂时停了下来。
“怎么了,七七?”宴潮生充满耐心的问,声音温柔的不可思议。
“你要去……做什么?”
对于现在的顾栖来说,吐出的每一个字都是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和精力的事情,不过这么短短的一句话,甚至他都已经停下来喘息了好几次,无论是苍白的指尖还是毫无血色的脸,全部都显现出一种无需多样的脆弱来。
“你先走。”顾栖说到这里,又停顿了一下,宴潮生听到了他没有抑制住的、从齿缝间漏出来的低低的痛呼声,但只是片刻之后,顾栖便将那声音压了下去,只是更紧的揪住宴潮生的袖角,“你先走,去安全的地方。”
有两行血泪沿着他的脸颊流了下来,衬的他的脸色愈发苍白到近乎透明,有一种难言的脆弱感。
但是与那完全相反的,是少年平静而又坚定的语气:“剩下的事情,我自己来。”
他这样说着,拽着宴潮生的手开始用力,要借着这样的力道站起来。与他过分惨白的面容形成了鲜明对比的,是原本就已经暗下来了的天色,如今更像是被泼上了一层墨,暗到了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有无法忽视的可怕阴气铺天盖地的涌了过来,像是给整个世界都染上了一层漆黑的幕布。有白色的骨刺穿破了肌肤,沿着顾栖的后脊生长了出来,额发间探出来了尖尖的角,裸露在外的面部和手臂上都开始有鬼纹游走攀爬。
他看起来不并没有再打算在宴潮生的面前勉强的粉饰太平,又或者,对于现在的顾栖来说,将自己的眼睛拿回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而其他的一切与这个目标相比,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宴潮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伸出双手来按在他的肩膀上,用力的将少年往下压了压,把他原本要起身的动作全部都给压了下去。
顾栖被他的这个举动给整懵了:“?”
这是要做什么?
“眼睛都看不见了,还要逞什么强?”宴潮生虽然说着这样嫌弃的话,但是语气却是无比温和的,“好好在这里待着吧。”
“但我还要——”
他后面所有的话,全部都被宴潮生接下来的动作给止住。有柔软微凉的触感落在了顾栖的嘴唇上,顾栖几乎是下意识的探出一点点舌尖来,然后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那应该是宴潮生的手指。
宴潮生被他这个小动作惊的手指都蜷缩了一下,待到反应过来之后,便又有些报复性的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按得那苍白的唇都微微的向下凹陷了一些。
“乖,在这里等我。”宴潮生说,“我知道你要什么,我帮你拿回来。”
然而这话显然并没有起到很好的安抚的作用,因为顾栖看起来更激动了。
“那可是蜃龙!”顾栖说,“不是什么能够寻常对付的东西——”
宴潮生却是笑了起来。
“嗯。”他说,“但是我也不是什么寻常可以被对付的天师啊。”
“稍微的,再多相信我一些吧。”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顾栖都无法看到,只能够听见耳边无端的响起来了猎猎的风声。而在那风声当中又夹杂着根本无从去忽视的怒嚎与咆哮,像是两只可怕的凶兽露出来了自己所有的爪牙,正在进行一场你死我活的争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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