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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的显现,成为了无数只“手”,扒住了将将要合拢的荚膜。
而顾栖则借着那一点微小的缝隙直接跳了进去。
那些阴气汇聚而成的手能够起到的阻碍只有片刻的功夫,几乎是立刻的就在加吉拉的反抗下四分五裂。不过这已经足够,因为发布命令的那个人已经达成了自己所想要达成的目的。
只是徒留下宴潮生站在已经完全合拢的荚膜之外,看着那一个像是拥有生命一样开始自发的膨胀鼓动起来的“包裹”,片刻之后从喉咙当中溢出来某种宛若困兽一般的悲鸣。
“七七——!”
他听到了。
在顾栖跳进去那个荚膜之前,他听到青年对他说——
这一次,可总算是轮到我想一步抛下你了。
***
荚膜的包裹下是一片的黑暗。
不过这没有什么影响,毕竟从顾栖踏入这里的那一刻开始,他便已经丧失了自己的视觉——不仅仅是视觉,他的五感已经全部都失去了,甚至根本没有办法感知到自己的身体。
他的灵魂脱离了躯壳,在不知道由什么构成的虚数内海当中漂浮,没有来路,不知归途。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很久很久,在顾栖的感知里面,开始出现微小的细语,无法辨别的音乐,表意奇怪的画面,还有——星空之外的呓语。
他跟着那些声音和图像“飘”了过去,最后来到了一株巨大的、黑影构成的植物前。加吉拉花不见踪影,这一团黑影当中带有着加吉拉的气息,但却又并不完全,而是在此之外海混杂了其他更多的成分——又或者,可以认为,加吉拉才是属于这一团黑色的影子当中的、非常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雾气在涌动着,膨胀后再收缩,像是一颗跳动着的心脏。时不时有漆黑的、大抵能够被归类为“触手”的东西从黑影当中胡乱的探了出来,但是很快便又被收了回去,像是猫咪不受自己控制的尾巴。
顾栖和这一团黑影长久的对视,他能够察觉到自己的灵魂深处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的想要“破土而出”,回到这一团雾气当中去。
——他于是想到了宴殊同带着怜悯的眼神。
——你本身便是一株加吉拉。
顾栖像是被蛊惑了一般,朝着那黑影伸出手去——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对方的时候,那些黑色便从他的眼前散去了,露出这一棵植株的全貌来。
那像是一朵巨大的花,在主茎的最下方生有无数苍白而肿胀的根。这些根系簇拥在一起,纠结缠绕构成了长长的主茎,是近乎于球形的树干。
而在这树干的最顶端,生有与下方苍白的根茎色泽完全相反的、朱红色的花笼,形状看着像是一个倒扣的圣杯,是在任何的文化与审美当中都能够被评价为“畸形”的花。花心的正中生着一张珍珠一样苍白却又富有光泽的脸,是极致的妖异和极致的秀丽,每一处的皮肉、每一笔的骨相都透露出来一种匀称的美。
那一张美人面睁开了眼睛,但是一边的眼眶却是黑洞洞的,里面缺失了最重要的部件。另一只完好的眼睛朝着顾栖的方向“看”了过去,是他在加吉拉的花心当中见过的那一只眼球。
【你不回来我们的身边吗?】
这样的声音又一次的在他的耳边响起。
顾栖的心脏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明明作为灵魂,已经无所谓□□如何了,可是他却依旧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胸腔之下有什么东西在疯狂的跳动,像是随时都可以破开他的血肉冲过去。
他于是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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