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曲天阳的肯定答复后,青年点点头,继续说下去:“弥陀山上有一个高处,如果没有熟悉路径的人带领,即便世上最厉害的高手也上不去。”
曲天阳一声冷笑,青年浑然不觉那笑声之中的嘲讽,点着地面上纵横交错的位置:“从弥陀山那个高处,恰好能看见赤燕大象居住的密林。听说那是没有人去过的地方,天气晴朗的时候也只能瞧见绿色的、广阔的森林,藏在云雾里头。”
“你看见过?”曲天阳问。
“我上去过一次。”青年笑道,“我武功稀松平常,自己爬不上去,是朋友背我上去的。”
“你的朋友是武林高手。”
“也不算,他太年轻,又不怎么会说话,平日就闷头练功。”青年说,“他懂得两门功夫,练得很好。”
曲天阳嗤笑一声:“这么杂,能成什么气候?”
青年也只是好脾气地笑笑。眼前的老者手心有贯穿伤,腹中同样有一左一右两处穿透的剑伤,他在“地尽头”入口外碰上这老人时,以为自己踩到了尸体。即便救人,他也不能随意将外来人带入“地尽头”。把这奄奄一息的老人安置在密林中,青年每天都送来水和食物,陪他说话解闷。
曲天阳逃离苦炼门之后,毫不犹豫选择了“地尽头”作为自己的落脚点。他知道这是苦炼门人轻易不会踏足的地方,而他如今重伤,也绝无翻越山壁、进入“地尽头”的能力。选择这儿,只是为了找一个安静稳妥的地方,自己疗伤。
但他竟遇上了一个傻子般的青年,说什么曾被江湖人救过,从此立誓绝不会见死不救。
有青年带来的肉和饭食,曲天阳力气恢复得很快。手上和腰上的伤口也正在逐渐愈合,他还需要一个借口和理由,进入“地尽头”。
“你武功稀松平常,平时怎么进出‘地尽头’?”曲天阳问。
“我的朋友会带着我。”青年仔细察看曲天阳身上伤口,“老前辈,你这伤好得真快。”
曲天阳不语。只有他知道,□□上的伤损还容易处理,然而内息直至今日仍旧不稳,他根本无法自如地活动手脚。
“让你的朋友也把我带进去吧。”曲天阳诚恳地说,“我千里迢迢,从大瑀来这儿,就是为了在‘地尽头’隐居,当一个不问世事的闲人,了此残生。可叹啊,半途中遇上强敌,我竟变成这样……”
他声音哽咽:“哪怕是死,我也只想死在‘地尽头’。说来你或许不信,‘地尽头’里还有我的老友,多年他们因弥陀山采矿之事与苦炼门生矛盾,惨死在苦炼门手中。我得到消息已是两年之后,几乎把眼睛哭瞎,他们可都是我的……”
他滔滔不绝,又哭又叹。青年听得茫然,似乎不太懂江湖帮派的恩怨纠葛,但始终耐心地倾听。
曲天阳越说越焦躁,正苦恼怎么打动着榆木脑袋的年轻人,忽然听见身后传来嘈杂之声。
他一个激灵:自己耳力竟变得如此迟钝!才回头,便见到草丛中探出一个牛头。
紧接着,一位骑牛的少年人从身后的密林中走出。
“阿青,你在做什么?”少年跟曲天阳面前的青年人打招呼。
曲天阳打量那骑牛的少年:粗布衣服,褴褛脏污,一张脸更是看不出丝毫练武之人的伶俐沉稳,活脱脱便是个在地里卖苦力气的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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