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列格里只以为儿子又惹了麻烦,正打算招待好客人就好好跟妻子了解情况。却见一向要强的妻子好像被戳中了软肉的蚌,嘴唇动了动,眼泪簌簌的落了下来。
葛列格里忙用粗糙的大手给妻子擦拭眼泪,并向她问明情况。在丈夫的安抚下,女人的情绪渐渐稳定了下来,对于在两位陌生的客人面前落泪,她感到很羞愧:“我本来想单独和你说的,但你问起了尼克的事情,我的心就像在沸水里烫了一下。亲爱的葛列格里,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过得多煎熬!”
葛列格里只觉得心脏被狠狠攫住,能够让他的妻子如此失态的,绝对不是一件小事情!这时候的葛列格里也顾不上招待客人了,直接向妻子问出了尼克的近况。
原来葛列格里的儿子生病了,生的还是一种怪病。那天他出去参加辩论,走的时候还是一副斗志昂扬的模样,回来的时候却是被人搀进的家门,从此就躺在了床上。
尼克得了病以后,没有任何痛苦的迹象,只是麻木。他好像灵魂和躯壳已经分开了,在他的眼睛里,疼爱他的母亲可以看到痛楚的痕迹,可他无法支配自己的身体。他浑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张嘴。
也是从那张嘴里,葛列格里的妻子发现了他的另一个症状:他好像一天一天在变小,一天一天把过去经历的时光交还给了时间。现在的他就像孩童时一样,会用撒娇的语气和她说想吃糖。可是她的心却被不详的预兆占据。她已经听到死神的脚步声了,无情的死神即将接走她的尼克。
葛列格里一边问着“看医生了么”,一边大步走进房里去看儿子的情况。阿多尼斯和阿瑞斯对视了一眼,跟了上去,说:“我懂一点医术,让我看看吧。”作为植物神,他精通各种药草,说“懂一点医术”也没有错。
葛列格里把人请进了房间。他的妻子欲言又止,显然对这两个年轻人没什么信心。但是她已经请遍了城里的医生了,没有人能够治好尼克,也只能撞撞运气了。
四人走进尼克的房间,只见窗明几净,一切被这位贤惠的妻子打理得很好。窗台上一束鲜花正盛放着,色彩活泼,却越衬得床上躺着的青年形销骨立,没有一点儿生气。
看到儿子这幅可怜模样,葛列格里几步走上前去,握住他枯瘦的手,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是一个性格开朗的父亲,但是在死气沉沉的儿子面前,他也不知道该怎么振奋自己的精神。
阿多尼斯走了过去,细细打量床|上的尼克。他的神色有些凝重,又把阿瑞斯叫了过去,让他也细细端详一番。
葛列格里和妻子齐齐屏住了呼吸,看这两个年轻人连基本的探查都没有,他们总疑心这两人根本不会医术,但是又觉得他们的眼神里写满了笃定,不像会在这种事上吹牛的人。
思考了两分钟,阿瑞斯的心里有了定论:“这是雅典娜的诅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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