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叶泛着苦味。
叶怀山放下茶杯,安静片刻,从抽屉里翻出一块怀表。
怀表样式精美,不过看上去上了年头,表身的光泽有些许暗淡,打开滑盖,里面是一张曝光过度的单人相片。
穿着白棉裙的女人五官柔和、丹凤眼细长,乌黑稠密的头发披散在身后,手里抱着一本诗集,她身后枝繁叶茂、光线斑驳,唯有她脸上绽放着灿烂的、如春暖花开般的笑容。
十八九岁的少女尚不知愁滋味,甚至不知道这张照片拍完后,不远处的树下有人专注的看了她多久。
后来在一起后,叶怀山不动声色地把这张照片讨了过来,陈婉被逗得哈哈大笑,她至今还记得那时陈婉眼睛里温柔的揶揄。
——大名鼎鼎的叶才子,也会在背后偷偷盯着别人看呀?
或许。
他之所以能这么快的容忍沈时,是因为他和叶母也是在这样的年纪相知相恋。
同样的年轻、同样的青涩。
只是他和叶母没有走到那个名叫‘一辈子’的好结局。
但他希望叶然可以。
这世上那么多遗憾,不要让他的孩子也尝遍这其中的苦楚了。
……
和叶父有着同样担忧的,还有远在伦敦的安瑜。
在听说叶然和沈时居然已经过了明路后,安瑜的反应不可谓不激烈,一连三天每天都要打电话忧心忡忡地教育他半天。
“然然,”视频通话里,安瑜正襟危坐,眼神极为认真:“我说真的,你不觉得太快了吗?你和沈时,你们两个满打满算,今年才虚岁20,我的天,20岁你懂是什么概念吗?你们的人生还有五分之四没有过完,就这么简单的在家长那边挂了名了?”
“以前高中那会儿,我看你对周围的小男生都没兴趣,还经常想你以后会谈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幽默的、温柔的、细心的、体贴的,什么样的我都幻想了个遍,还想过到时候咱们都有男朋友了,就一块出去旅游,四人行。”
“你找到沈时这样的男朋友,我听见的时候真的非常高兴,这年头靠谱的gay太少了,沈时勉勉强强算是一个吧。我也很希望你们能手牵手走完一辈子,但然然,你真的想好了吗?想清楚了吗?”
安瑜沉静的看着他,从小到大他和叶然几乎形影不离,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称得上是大半个亲兄弟,这些推心置腹的话,是安瑜真正意义上出自兄长的角度说出的。
“感情这件事,不可能永远一帆风顺,你们现在在热恋期,当然觉得对方哪里都好,那以后呢,三年、五年,或者说十年后呢?”
“整整十年都对着同样一张脸,住在空荡的房子里,每天除了工作,就是一日三餐,身边的朋友们早早的三年抱俩、孩子成群,而你们之间的感情因为掺和上了家长的关系,已经密不可分,分手就是伤筋动骨,还没有任何法律上的保障。”
“然然……我说这些并不是吓唬你,我只是想问你,你真的做好这样的准备了吗?”
“如果没有做好,现在还不算晚,你告诉沈时不想和他同居了,现在搬出去,回归学校,继续谈你们纯情的校园恋爱,那一切都来得及。”
“如果你真的做好准备了,然然,那我祝你这一路顺利。”视频通话里,安瑜的眼眶有些红,但还是笑起来:“真没想到啊,有一天居然轮到我看着你被别的男人拐走。”
*
和安瑜挂了电话后,叶然那一晚失眠了很久。
好在宿舍里小胖和树哥熬夜打游戏,闹腾得不行,让叶然翻来覆去的小动作都变得正常起来。
一进入春末,学校里又变得热闹起来。
清明节后最大的盛事就是运动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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