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颐不语,拉着她回了七彩音的驻地, 将她脸上的妆容洗掉, 接着, 拿出根青黛来——
“你那能叫描眉吗?好好学着点。”
虽然话的语气很嫌弃,但姝颐的动作却很温柔
“你身上这衣服也不行,”姝颐在自己的柜子里翻翻找找,“穿我这件吧。”
乌梦榆:“……姝颐,这只是个仙法会,需要如此盛装打扮吗?”
白姝颐:“当然,任何时候都应当保持自己的美貌和仪态,越是难过,越是困难的时候越要这样。”她轻轻地擦了擦乌梦榆的右脸,“好啦,你自己照镜子吧。”
镜中之人,青丝矮矮地挽了一个垂髻,眉如同氤氲在薄雾的朦胧远山,双颊上飘着极淡极淡的粉,唇脂倒是细细描摹出的红,宛如在白润的玉石里滴的点红,显出些明媚来。
“我总觉得还缺点什么,”姝颐仔细端详了一番,再从盒子里翻了翻,“贴上这个就差不多了……”
乌梦榆只觉额头触了一下,再望向镜里的时候,眉心中再往上一些贴着一片桃花样的花钿,柔柔地舒展,红粉勾勒出窄窄的花瓣。
她望着自己的脸,语气也很软:“姝颐,我最最最最最喜欢你,你也太厉害了。”
黄昏时刻在天际晕成橙黄的晚霞,深绿昂然又张扬的树叶,目光所及可以望见的渐次亮起的长明灯——
赶往仙法会的路上,人头攒动,几乎可以说是人挨着人,乌梦榆正感慨蓬莱的道路建设实在太落后,却在人群里望见了一道背影——
她总是很容易认出季识逍的背影来,他身上负着剑,还有着没有化开的凛冽的剑意,想来该是刚刚练完剑,就急急地来奔赴仙法会。
季识逍的脚步停了停,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偏过头来看了眼。
乌梦榆立即别开眼,今日姝颐将她盛装打扮成这样,她总觉得有种很难以言说的……不好意思,可是垂眸这样走着,又有些没来由的失落。
她再抬眼时,季识逍的背影已经不见了。
以归雪的名声,这场仙法会自然是声势浩大,并没有在大殿内进行,而是另寻了一处宽阔得空地。
来的人乌压压一片挤得满满当当,乌梦榆到的时候,顶着诸多目光走到了最前面,她老爹特意为她留的位置。
刚一坐好,徐知行不知从哪里蹿出来,手里捏着他那破破烂烂的两枚铜钱,道:“你们来得也太晚了,我本来在后边占了位置,哪能想到你们跑这么前面来了。”
乌梦榆叹气:“这可是我爹主讲,我要是坐后面也太不给面子了。”
徐知行对上她的眼睛,看起来似乎是怔了片刻,很快笑起来:“也是,乌长老的道法若不好好听,也算是浪费时光了。”
“安静——”
乌茂庭站在高台之上,表情倒是很温和,然而这一声“安静”里灵力威势颇重,满座再无一人发得出声来,只剩下海浪层层叠叠的声音。
“在下有这个荣幸,来为诸位讲一讲这心魔境的事情,我像你们这么大的时候,也常常觉得杂念颇深,往往每一日修行都耗费许多精力,而没有什么进益……”
乌梦榆不过听了半句,就开始走神,目光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游移,没能看见她想看见的身影——
“小乌,你在找什么人吗?”徐知行问。
乌梦榆收回目光来,“没有,就是吧,我爹讲的这些,我早听过百八十遍了,现在实在是听不进去。”
话音刚落,她老爹乌茂庭便在上方瞪了她一眼。
乌梦榆对她爹甜甜一笑,又继续发呆——
十派会武就该结束了,她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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