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晏随。
三年多不见,单茶几乎不敢认了。
而此刻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是黎书嘉。
年轻女孩穿着一件毛茸茸的粉色针织衫,微卷的栗色头发披在肩头,白皙漂亮的脖子和锁骨露出来,似乎半点也不觉得冷。
车内的两人,和此刻单茶所身处的车外空间,仿佛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黎书嘉脸上带着浅笑,转过身仰着脸对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说话,模样活泼漂亮。
而晏随则微微转过头,认真听着。
他的脸上没有表情,可眉眼间却是放松的,唇角也不像平时那样紧绷着。
单茶知道,他露出这种表情时,代表他的心情很好。
她还在怔怔看着车内两人时,原本正听着黎书嘉说话的晏随,突然转过头来,朝着她的方向瞥了一眼。
单茶整个人僵住,心脏似是被人揪住。
几秒后,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大半张脸都被围巾遮住了。
想来他是认不出自己的。
果然,晏随朝着她的方向扫过一眼后,便面无表情地收回了视线。
下一秒,对面的车子开过林荫小道,而坐在GT50里的年轻男人,也打着手中的方向盘,呼啸而去。
单茶仰头,强忍着鼻酸,没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她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舒怡说的——
“我表姐好像还在和她的高中同学谈恋爱……听说是个大帅比!”
其实在知道当初误会晏随后,单茶这几个月来,也找过霍舟,旁敲侧击地想要问出晏随的近况。
可她根本不是霍舟的对手。
每次不管她怎么打太极,霍舟一听便能听出她的意图来。
霍舟说:“妹妹,咱们是自己人,我不跟你兜圈子。你现在问我晏随的事,是怎么个打算,总要和我说清楚吧。”
单茶微怔:“我……没什么打算。”
“当初你误会是他瞒着你爷爷的事情时,你说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你还记得吧?就那个星期,他爸刚跳楼自/杀,还是当着他和他弟的面,从五楼跳下来。我陪着他刚把他爸下葬,你在学校里就出事了。他去哄你,你让他滚。当然啊,你那个时候不知道,这事儿也不能怪你。”
“但是吧,他惨也是真的惨。爸没了,弟弟自闭症,爷爷也要他照顾。十八岁,去不了自己想去的学校,走不了自己最想走的那条路。”
“我不是说这些事和你有关系啊。但你现在问他的事情,是打算干嘛,这你得跟我说清楚。
总不能说,你兴致来了,去招惹他一下,然后等你哪天心情不好了,拍拍屁股走人,继续留他一个人?”
霍舟看着她,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你心里怎么想的,给我个准话啊。”
单茶垂下眼睛,轻声道:“我什么也没想。”
“哦。”霍舟扯了扯嘴角,“那你没事就别想他了,他现在过得挺好的,真的。”
迎着呼啸的寒风,单茶感觉脸颊上如同刀割一般。
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流眼泪了。
她的身体是冷的,可脑袋却越来越热,昏昏沉沉的,神思一片混沌。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扑面而来的雪籽打在她的脸颊上,生出钝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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