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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乎是动了命脉。

来找他的那群人肯定不是银行的,看起来是民间借贷组织。迟寒山还不上贷款,为了延长缓冲时间,只能再去借贷,用来还之前的贷款。最后滚雪球一样,滚出一个填不上的窟窿。

……

“也是我太贪心。”

迟寒山缓缓闭了下眼睛:“不告诉你,是怕你担心。”

最后,迟曜听见的,是他自己的声音。

“怕我担心。”

他轻扯嘴角,自嘲般地说出这句话。

“或许是吧,更多的应该是觉得没必要。”

他把这么多年的情绪一并说了出来:“没必要告诉我。”

这是让他感到最无力,也最可笑的地方。

“——那到底什么是有必要的?”

说到最后,他几近失态:“我们明明是家人,可很多时候,我觉得我好像就是一个没必要的人。没有必要存在,没有必要出现,所以也没有必要告诉我。”

十八岁。

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年纪。

最后迟曜坐在医院长廊的休息椅上,隔着口罩,呼吸变得又沉重又闷。

他抬手,勾着口罩,把口罩往下拽了点。

然后他闻到一阵很浓烈的消毒水味儿。

白琴就躺在跟他一墙之隔的地方。

而他也处在,越过十七岁,走向一线之隔的,另一端。

好像一脚踏进了未知的另一片世界,整个世界可以在顷刻间颠覆。

他再站起来的时候,已经恢复成在火车站那会儿的样子,问:“还差多少。”

迟寒山没反应过来:“什么?”

“钱。”

迟寒山还没回答,迟曜又说:“涟云那套房子卖了,应该能缓解一阵。不用考虑我。”

“至于这里……”他说话时,看着病床上的白琴,在短暂的时间里他却感觉时间似乎过去很久,最后他说,“我留下。”

迟寒山:“你要留下来?那你学校……”

迟曜看着他:“这么多事,你一个人忙得过来吗。”

迟寒山沉默。

迟曜:“我留下来照顾她,反正高三的内容提前学得差不多了,不会耽误高考复习。等房子的事情差不多了,过一阵我就去办转学手续。”

迟寒山久久说不出话。

其实在迟曜突然过来之前,他和白琴已经在这种窘迫的困境里撑了很久。

压垮白琴的,其实不是生病。

而是多年苦心经营的事业一下濒临崩溃,她一时难以接受。

“寒山,你还记得吗,”有天夜里,白琴呆坐在客厅,看着阳台说,“以前我们刚办厂子的时候,你有个姓刘的朋友。我们都叫他刘老板,后来生意出事,从楼上跳下去了。我以前还不能理解,但是现在,如果我现在从这里跳下去有用的话,我真的半点不会犹豫……”

他们对这份工作尽心尽力。

甚至,对手底下的员工都比对那个远在涟云市的儿子上心。

他们不是合格的父母。

但也实在是没办法两者兼顾,手上的工作,手底下那么多工人,太多无法控制的东西还是将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推越远。

从迟曜第一次生病的时候,他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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