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太和花信 zαjiαōsнu.cōм(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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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珊瑚而来的,还有李正盈的一封信。

「大概是关于您与李小姐打的赌。」

李将军的女儿意外有些江湖习气,平生最讲究诚信义气。关绮归家,不知道前因后果,那人便贴心地自己写了。

「看了一天的书,头疼死了。」关绮打了个哈欠,「你读给我听。」

散卓犹豫了一下,瞄了一眼关绮,这才将信封拆开,为关绮念了起来——李正盈与关绮写信,当然用略去礼节的大白话,散卓读起来并不吃力。

事情大概是这样:花杏秋考门门上等,被派遣到衙门做政务考核,按表现评定年后见习去向。关绮本也和她一批,因为请假推迟不能报到,空出的位置便找了个民生补上了。

「然后呢?」关绮问。

散卓接着看信。「诶?」她有些惊讶,「是位会试落第、洁身自好的老举人。」

李正盈隐去了姓名,但关绮猜也猜得到,补位的多半是那位叫周靖的举生。Yúshúwú.ъíz(yushuwu.ъiz)

周靖年纪不小,应当还未娶亲。花杏在关绮面前夸过她几次。讲道理,要是关绮不幸此生投胎做了门户男子,看这两位姑娘站在一块儿,都不知道该往哪块木头上面攀。

她们两位一同出门,花杏还能在饮酒这一项上带坏别人呢。

「也难说,」关绮回想了一下周靖平日里的神态做派,「在情事上没有野心,在仕途上也会有。要是跟着我能捞个一官半职,周姑娘说不定玩的比李正盈还野。」

散卓此时已经目阅完了后一段,对关绮的准确预言不得不有些惊讶。

「花小姐见习的第二日,就被举人娘子拉去文庙还愿了。」散卓借着读,「庙外头,一排樟木烟罗的马车整齐排列,每一架上都有敬告回避的金色铃铛。」

关绮立马心领神会——

这些是太和宫的人。

太和宫是前朝孝后特意为上元君修建的居处,历代都有皇室卿少后侍,受到皇帝的恩典从宫中迁来居住。目前宫内身份最显赫的修士,该是当今圣上的长子。这位贵卿名声并不太好,连带着整个太和宫都有些风言风语。

然而再怎么说,这也是个体面地方,不少母亲溺爱过度、不舍得嫁出去做新婿的贵少,也愿意花一大笔钱到这里修行。在道法上有些钻研的平常男子,靠给这些公子们做学问,也能勉强养活自己。

这样的话……

那位悯真小天君,拿着度牒行走这么远,大概想在太和宫找个职位咯?

「侍从道士?」散卓皱眉,「他们来拜什么文庙呢?出家了也不用给姊妹祈福,抛头露面的算什么。」

关绮低头微笑,「是那位要挑面首吧。」

「谁?」

当然是云和贵卿——啊,关绮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现在该叫云真天君。

皇帝的长子,和上章公主养在一位君侍宫里,兄妹关系极亲。

本朝有五位公主,皇帝亲生的卿少却只一个。陛下花重金翻修太和宫,就为了让他带发修行,不必出嫁离皇宫太远。这位也毫不「辜负」母皇的宠爱,奢靡淫乱这方面上,比江南水乡的二世祖小姐更甚。欺男霸女的事情做过不少,案子却一步走不出太和山。

不过这些传闻在贵人之间聊聊也就罢了,散卓不必知道。关绮思考一下,只说:「出身高贵,便自以为可以践踏风俗的小少爷罢了。」

散卓似懂非懂地点头。

总而言之,周靖不知怎么的与云真天君有了勾连,常常约在附近的宫观见面。她害怕督学发现,便以「熟悉风俗」的名义,天天劝着土司小姐陪着她去。

「这……」散卓略有迟疑,「这位举人小姐,胆子也忒大了些。」

「我朝最不缺勤恳的士人,最缺让这些士人填补的官位。」关绮倒是毫无波澜,「周靖考了几次都名落孙山,自然也要谋求别的出路。这时有贵少说你是佳人才俊,可以保你有个锦绣前程……你又会怎么想?」

「自是感恩戴德,心生爱慕。」散卓喃喃道。

关绮欣慰地点头。

周靖念书用功,真正做事却少点变通,迂腐守旧,可堪愚钝。如果没有遇见贵人,凭她的家世,大概一辈子也没法在官场出头。

反正那位贵卿也是个美人,做个入幕之宾,给自己挣点前程,稳赚不赔。万一搞出了孩子,大抵会由皇室出面,给自己找个好岳家,横竖不亏

无论男女,只要有些权势,天生就懂得这种操纵人心的戏码。按关绮看,这位贵卿的好戏应该还在之后——失魂落魄的年轻书生,为了与上章公主见面的机会,什么都做的出来。

「那花杏又是怎么回事?」关绮问。

「说是被另一个道士缠上了。」散卓翻了翻手中的信纸,「是个在举人娘子那姘头身边侍奉的小郎。小郎年纪轻,见主人的奸情就发了春……」

话音渐小,散卓的脸蛋却红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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