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周补习又要泡汤了。
路智坐在药店门口处理手上的伤口时边哭边想。
碘酒实在太疼了,怎么向妈妈交代也是个问题。
路智初中第一次被打回去把她妈吓一大跳,第二天拿着菜刀回家之后,打电话哭着要和她爸离婚。
一只手处理完毕,路智疼出一头汗,手心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伤口密密麻麻。
她后悔那只脚没踢在王曼脸上。
先在这儿坐会儿吧,就说自己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家直接进卧室就好了。
晚上怎么洗澡也是问题。
好气,越气手越疼,眼睛里眼泪就越多,越看不清手心,只能暂时放弃右手。
突然听到有人叫她。
路智抬起头,看见愣住的白云。
她现在没心情理他,只打了个招呼,声音一出口就发现嗓子哑的厉害。
白云见她头发也散了,眼睛也肿的厉害,书包放在脚底,两只手摊在膝头,一只手还有好多血丝,还在哭。
他有点不知所措,路智现在实在是狼狈。
他是出来买饮料的,陈与搁他们还在他家打游戏,没想到会碰见路智这副模样。
“需要帮忙吗?”他边说边给陈与搁发消息。
路智和他不熟,又想起今天这副模样是因为他的好朋友而起,更不想理他。
“不用,谢谢。”
但当白云走后,路智开始处理右手时,顿时后悔了。
这时候还管因什么而起,她手都快疼死了,让对方帮自己处理一下再走应该也不是很为难。
她已经哭的没眼泪了,又渴的不行。
只好快刀斩乱麻,随便收拾了两下去便利店买了瓶水。
已经让老板帮忙拧开了,但她拿不到嘴边,这会儿是急得又想把王曼拉回来打。
正想蹲下用手腕扶着水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过来,她视线跟随着水瓶移动,就看到了她想迁怒的对象。
但此刻对方把水凑到她嘴边,她来不及生气,赶紧张开嘴大口喝水。
陈与搁显然不太熟练喂水这种事情,路智喝的也不是很熟练,水顺着嘴角流下。
但她还渴的厉害,嘴一直跟着瓶口动,眼神看向陈与搁,不让他动。
陈与搁无奈:“你慢点儿喝,一会儿再给你喂。”
说完不等路智反应,就把矿泉水瓶移开。
另一只手直接擦向她的嘴角。
陈与搁的手因为打篮球有一层薄茧,而路智的皮肤则十分娇嫩。
一开始陈与搁没有用力,路智身体无意识一激灵就往后躲。
陈与搁只好放下水瓶,一手扶着她后脑勺,一手用力擦着她嘴边的水。
路智觉得更加不对劲。
那层茧摩擦着她的嘴角、下巴、甚至脖子,她突然更口渴了,下意识吞咽着唾沫。
陈与搁擦到脖子的手愣住,放开她,把她拉起,坐到板凳上。
再把路智的手拉到他膝盖,侧身问她:“怎么弄的?”
路智这会儿也迁怒不起来了,滴水之恩呢。
再说,本来也不关他的事情。
叹了口气,试图扬起嘴角,装作不好意思的说:“摔倒了。”
陈与搁把放在凳子一边的碘酒棉签拿起来,重新处理她的右手。
“摔倒手先着的地?膝盖没受伤?”
路智立刻低头看着自己膝盖,校服裤子完好无损,一点在地上摩擦的迹象都没有。
她开始转移注意力,“我还想喝水。”
陈与搁不为所动,“先说清楚再喝。”
路智突然又生气又委屈,她就想喝口水。
陈与搁刚把纱布缠上,抬头就看见路智满脸泪水,她整个人都在抖。
他心里骤然发慌,刚刚跑过来看见她模样后的愤怒突然消失,只剩下慌张和无措。
“对不起,现在就喝好不好?”他赶紧拿起水瓶。
路智一听见陈与搁声音,再也憋不住,哭出声来,边哭边说:“我刚刚...刚刚想喝...你不让...我喝...你还...还凶....凶我呜呜呜。”
陈与搁现在也顾不上水,两只手捧着路智的脸,擦着她的眼泪。
看她哭的抽噎,他叹口气,把她整个人抱在怀里哄:“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别哭了好不好?”
路智哭的喘不上来气,刚刚疼的时候只是边吸气边哭,现在整个人都放开了在哭。
陈与搁感受着她胸腔的剧烈浮动,将她又搂过来一点,轻轻抚着她的背:“慢点哭,慢点,慢慢呼吸,对不起,你不想说我就不问了好不好?”
他心脏仿佛被人揪住,猛地往回收缩了几下。
不知道哭了多久,路智虽然身体还在抽动,但已经渐渐止住哭声。
陈与搁的手还在轻轻拍打她的背。
她哭的头疼,想伸手揉揉哭到紧绷的脑袋,一动才发现自己还在陈与搁怀里。
陈与搁发现她的动静,立刻松开她,把水瓶拿起:“渴了吧,喝口水。”
路智开口,还带着哭腔,“我头疼...”
陈与搁又赶紧把水放下,伸手按住她的太阳穴,开始慢慢揉动。
路智觉得头不再绷得那么紧,就示意他放手。
还没等她开口,陈与搁又把水递到她嘴边。
路智:......
好吧她确实又口渴了。
陈与搁第二次喂她就已经得心应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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