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免成手一顿:“……日本人?”
徐正沅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更进一步的消息。
陆免成略沉默片刻,道:“继续跟着,动作小心点,有消息了随时来报。杨树浦码头那根线也继续查,我不信他杜春秋身上没沾一滴水。”
“是。”
傅九思自从能下床,要么与上门的朋友凑牌局,要么在许安琪开的沙龙打转,总之即便在家也闲不住。
有个朋友瞧他在屋里憋闷,便送了他一只俄罗斯血统的长毛猫,他起先还颇有兴趣,走哪儿都抱着,但自从发现这玩意儿跟他家金丝雀合不来后,出于狭隘的护短心理,渐渐的也就不那么亲近了。
猫倒是不粘人,平常傅九思若是在屋子里,它就卧在几米开外的刺绣地毯上;傅九思若是出了门,它也不跟,隔着距离冲那背影“喵”两声,表示首肯。
傅九思就这样在家溜猫逗鸟,厨房每天换着花样给他炖补品,早晨起来一碗燕窝,晚上睡前一盅参汤,白天不定时进补“霸王别姬”“凤凰投胎”,直把腰间补出了一层浮膘,他看着替他穿衣的下人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突然被一股前所未有危机感击中了大脑。
别别扭扭地把自个儿塞进略显紧绷的衬衣和长裤,他深觉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寻思着出门,跑马是不用想了的,别说他哥嫂,就是傅安只要见他欲进行一切可能影响身体恢复的活动,也能立马寻根绳子以死相逼。
磨皮擦痒半晌,他突然想到什么,给陆寓挂了个电话,欲问陆免成之前答应梁寻鹤那事儿有消息了没。
电话却是郎苏勒接的,那头恭敬又不失亲近的声音道,司令这会儿有事外出了,九爷要是有什么要紧事儿不如留个口信,等司令忙完回来我一定代为转达。
傅九思最终也没留口信,恹恹地挂了电话,跟地毯上的肥猫大眼瞪小眼。
然而没想到,午饭后有人来传话,说陆司令的车停在门口,有事邀九爷一道外出。
上了车,发现陆免成身旁放了个精致的檀木盒子,他好奇道:“这是什么?”
陆免成抬了抬下巴:“打开瞧瞧。”
盒子打开,见那里面是一套十二只玉雕鼻烟壶,玉倒不名贵,难得的是融合了内画艺术,长宽高不足四公分的器物上绘了形态各异的戏曲人物,细看去,笔触精妙,栩栩如生,稍微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不是凡品。
“陆司令这是又要打赏哪位老板?”
“今儿是凤青山的寿辰,他们梨园子弟在秦苑设宴,唱公开戏,梁寻鹤这些人都在。”
本来听前半截,傅九思兴奋之余又隐隐有些无聊,兴奋的是有机会去凑热闹,无聊的是戏这东西他又听不懂,估计去了也是打瞌睡;听到后半截这才又眼前一亮,他心里本来就记挂着梁寻鹤那事,早等不及看杜春秋吃瘪了,于是瞬间来了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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