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秋峰冷眸微凝,很快将游走的奇异思绪拉回,恢复冷脸起了身,之后不再给周围的人和物丝毫眼神,一言不发快步出了画室。
这一走,一整天都没再出现。
杜依依舍不得放过欣赏穆秋峰吃瘪的样子,等人彻底走出视线范围,她才心满意足地转回头。
想起什么,又咦了一声,“诶?穆无趣刚才居然没有退避三米?嗯……该是吓傻了吧。”
黎原嘴角僵硬地抽了抽,不知该接什么话。
这一切,太出乎意料了。
他昨晚迷迷糊糊睡着前,原本设想过好几种见面场景,无一不是充满难堪窘迫的,甚至还有各种嫌恶质问的场面。
却没料到,真实情况这般难以言喻,轻松简单得不可思议。
“变性”这么大的事,在他们这儿仿佛只是换了身衣裳那般简单。
中午吃饭时,黎原忍不住问起,杜依依吸溜着饭后酸奶,不在意地反问:“我又不和你搞对象,是男是女重要吗?”
好有道理,黎原哑口无言。
……
下午黎原见到丁老,丁老的态度更奇妙。
老人家多瞅黎原两眼后,当即让他画了幅小鸟图,再端详片刻,轻飘飘丢下句:“没错,一样呆。”
然后背着手缓缓走了。
敢情是认画不认人。
这一番下来,黎原彻底明白为何其他院系的人都说国画系没一个正常人,确实都不大正常。
包括他自己。
一场“变性”风波,就这般莫名其妙、轻描淡写地翻了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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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室一天的学习结束后,杜依依委婉地问了问黎原目前的情况,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提出可以借他点钱。
黎原却不好意思再给别人添麻烦,就撒了个小谎,说自己已经找到了住的地方,身上还有点存款,基本生活没有问题。
杜依依半信半疑,却没多问。
之后,黎原前往先前联系过的收回二手名牌包的店铺,将身上最值钱的驴牌小方包卖掉,由于卖得急被老板狠狠杀了价,最终三万的包只拿到五千块。
五千块在锦城这样的城市,实在不算多,只够他租个房子勉强安顿下来。
大学附近有不少适合大学生租住的小户型,一室一厅、两室一厅的房源都很多。可是,以他目前这几千块连押一付三都不够,只得把目光投向那些价格便宜但环境不好的老旧小区。
黎原不愿意花将近一个月房租的中介费,况且也根本掏不起这个钱,只好自己在大学附近的民居小巷里转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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