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洛阳一夜之后都压上了厚厚一层雪,连着皇宫内都是素装银裹。
宫道上,几个中官正在扫雪。最近前几日羽林军突然宫内大肆动作,抓了不少人。前两年,宫内才废了太子和皇后,动荡的余波到了现在还没有散去。现在又起波澜,中官们私下有小道消息,说是这件事是牵扯到了长秋殿的新皇后。
中官们有自己的灵通,说这次羽林军抓的几乎都是长秋殿里的人,从上到下,除了皇后之外,几乎全都被换了一通。还不仅仅是长秋殿,连带着铜驼街的那些贵人们听说也有被牵扯进去的。
越是不知道内情如何,就越是人心惶惶不可终日。但凡牵扯到皇后太子的,那基本上事就小不了,不死上一片的人就不算完。
前两年的血雨腥风还盘旋在皇宫诸人的头顶,这次一来,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宫内人只能越发的谨小慎微,免得在这次的风波里成了那条无辜被殃及的池鱼。
宫道打扫好一会,衣着华美的丽人被前面的中官引着往前面走。
中官是皇后长秋殿内的长秋卿,长秋卿是皇后属官,都是让中官担任。此时长秋卿似笑非笑的向后看了一眼,他身后的人触及他的目光,只是很冷淡的回视,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反应。皇后早已经不是二八佳人,但依然是风姿绰约。冷漠一眼,却也能生出冷艳的风情。
长秋卿知道,自从皇后这次出来,就没有涂脂抹粉,恐怕她也没有这个心思。哪怕如此,却依然乌发雪肤,嘴唇朱红。在一片雪景里如同一株含苞怒放的红梅,血红艳丽得触目惊心。在一片单调和死寂里,只有她是唯一的活气和靓丽。
长秋卿暗暗倒吸了一口凉气,袖子里的拳头暗暗握紧。他仔细的看了两眼皇后,见到皇后依然还是方才的面孔,无悲无喜。
这位皇后原本是皇帝的昭仪,也是太后的侄女,备受皇帝的宠爱。先太后不是皇帝的生母,而是嫡母。或许是因为自己没有生出一个皇子,娘家又没有可以挑大梁的郎君,所以前前后后有好几个娘家小娘子入宫,但是进宫的那么多个小娘子里头,就这么一个受了专宠,到了后面,哪怕再进那么多新人,也难以见陛下一面,只有她享着专宠。最后将自己同族的妹妹给赶下后位,换自己做了皇后。
按说人到了这一步,就应该满足了,可这位偏偏又做出和外男有私情的事,被陛下知道了。
长秋殿被层层把守,人也被软禁起来,至于那些和她有私情的人也全都下狱。长秋卿想起那些和皇后有私情的小郎君,不由得感叹色字头上一把刀,竟然分不清这里头的轻重,回头也别怪自己脑袋保不住。
长秋卿想到这里,又看了一眼后面的人,见到她到了如今也还是面色如常,似乎此行只不过是和往日一样,是平常的觐见。
长秋卿心里的佩服又多了一层,都已经东窗事发,还能如此平静,着实令人佩服。不由也到此为止了。
今日皇后不用辇,靠着自己双腿往前走,到了温室殿,已经有人等候在门口。见到长秋卿和皇后前来,只是抬手一礼,又对长秋卿身后的女子一拜到底。
皇后神色冷淡,没有半点大祸临头该有的惊慌失措,她连前头的长秋卿都懒得看一眼,径自抬足跟着等候的人入殿内了。
温室殿外寒意阵阵,到了殿内,一股很明显的暖意夹杂着雪松清浪一样的清香扑面而来。
她举目看去,见到殿内上首的位置上坐着当今皇帝元茂,元茂面容刀刻的一样轮廓分明,可是五官却又是精雕细琢的精美。他抬头看了她一眼,“皇后来了?”
这句话语气淡淡,听不出往日里的亲昵也听不出些许的愤怒。
她点头,道了一声是。
元茂点点头,“我听说皇后这段时日,结识了不少新人?”
他看向面前的女子,女子面上终于有了些许动静,她抬眼看过来,嘴唇微动,元茂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他面上的笑虚浮在面上,无尽的虚假。
“朕有几个好东西想要给皇后看。”
元茂看向后面的中官,中官得到他的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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