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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出现在千里之外。
这些传言明明荒诞无稽,信的人却不少,因为风昭然在那场大战中确实是神出鬼没,他一直在姚城治水,却在所有人眼皮底下跑到了丰城兴兵,谁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就在此时,挤在河堤上的百姓们那边传来阵阵惊呼,很多人开始沿着河堤往下游跑。
姜宛卿坐在彩棚里,只能看见龙舟的一点尾巴,她跟着官眷们一同起身,看清了百姓们惊呼的原因——彩船一头向河中栽去,船尾高高地翘了起来。
“天呐,这可怎么办?!”
“杨大人带人往那边去了!”
姜宛卿看到杨遵义急急忙忙拎着官袍往下游赶去,脸上的焦急十分逼真,还提醒开路的府兵莫要伤了百姓。
真要着急救人,这会儿肯定是跑马都嫌慢,还有功夫在这里表演爱民如子?
杨遵义在彩船上动了手脚。
风昭然在庆州的声誉几近天人,杨遵义就偏要让风昭然在所有百姓面前去死——你不是天命所归吗?那就看看老天爷保不保你。
今日祭龙王,为了给彩船龙舟让路,平时的渔船渡船全停了,就在人们慌忙去解缆绳的时候,通水性的人已经等不及,纷纷入水,向彩船的方向游去。
姚城人沿河而居,会水的人不少,两边靠岸的水域一时人潮汹涌。
但黄河浪急,彩船又驶出了很长一段距离,任是他们游得再快,也是鞭长莫及。
姜宛卿紧紧地捏着扇子,扇柄硌痛了掌心尚不自知——彩楼上的人定然是杨遵义安排的,这时候只有靠龙舟上的人才能救风昭然!
龙舟上的人果然也下水了。
他们当中有游得快的,已经爬上了彩楼。
彩楼已经沉到了一半,只剩半截船尾耸立在水面。
来得及,来得及……姜宛卿的手心全是冷汗,心中反复默念,彩船沉了没关系,只要龙舟还在……
然而没等她念完,仿佛是有什么无形的法术发动,十几条龙舟同时裂开,河水灌入,龙舟自身难保,很快沉得不见踪影,而救援的船只才刚刚出发,沉没中的彩船随水而下,越来越远。
姜宛卿已经看不大清彩船上的情形,它已经远得像是一只粽子般大小,从龙舟那边爬上去的人则像是一只只蚂蚁。
“娘娘别担心,凡是能上龙舟的,在水里就跟在陆上一个样,”芙渠悄悄安慰姜宛卿,“他们一定可以把殿下救回来。”
姜宛卿浑身僵了一下,慢慢地转过头来,脸色煞白。
——单纯如芙渠都想得到的事,老奸巨滑如杨遵义会想不到?
他既然已经布下了这杀局,岂会容人有可能救起风昭然?
彩船上可以安排人,龙舟上难道就不行?
姜宛卿再度抬头望向那江面上越来越小的船尾,心重重地沉下去。
那些爬上去的小蚂蚁,不是去救人的。
但她在担心什么?风昭然已经知道杨遵义会动手,难道会默默地等死?
可她再等了一阵,只等到水面上那只越来越远的“小粽子”缩成了一只芝麻丸
再过了一会儿,连“芝麻丸”也不见了,河水滔滔,抹去了一切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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