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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很纳闷啊,且不论地位与军功,就算光凭这张脸,哪里就到了宁可自杀也不愿嫁的地步?当说不说,那柳家小姐忒没眼光,而且不嫁就不嫁吧,为何还要拿到茶楼去哭诉,看看现在,搞得我家王爷茶饭不思,都闺怨了。
想及此处,他特意放缓语调,体贴关怀:“反正我要是个姑娘,肯定非王爷不嫁。”
梁戍的眼皮不易觉察地抽了一下,他抬起头,而高林也很配合,赶紧做出含情脉脉的心动姿态来。烛火跳动,人影成双,梁戍与他对视片刻,感觉头很痛:“你以后离我远一点。”
高林嘿嘿干笑:“那王爷吃两口呗,这桂花鸭子还不错,吃完我立刻就走。”
梁戍瞥了眼桌上油腻腻的鸭子,依旧食欲全无,此时门外恰好有人送来一封飞书,落款是一牙弯月,程素月。
她是高林的义妹,也是自从出生就在军营,小时候看不出美丑,泥地里打滚的野丫头,长大倒一天天地水灵起来。本事不小,战时能跨马,闲时能管账,会做饭会看诊,就是书念得少了些,之乎者也认不太全。
高林纳闷地抖开信纸:“不赶紧来白鹤城,学秀才写什么信……嚯!被人给绑了?”
程素月这封书信写得很能冒充柔弱闺秀,哭诉说自己在路过伏虎山时,被一群山匪掳走,让兄长与三公子收到信后,赶紧带着黄金亲自来赎人,一天都不要耽搁。
高林想不通,这伙人都能将阿月给绑了,身手必定不凡,那还当什么劫匪。而且山寨居然建在伏虎山,连绵险峰十八座,绿树环抱古木参天,猿猱扯着粗藤成天鬼影子一样荡,落一场雨,更是连石头都要潮出霉气,谁会吃饱了撑的住在那里?
梁戍却道:“那群人不是她的对手。”
“嗯?”高林迟疑,又看了一遍信,琢磨过来几分滋味,倘若当真被绑,那只让自己一人带着黄金去赎便是,何必要多提醒一句“三公子同往”。
那么问题就来了,按照程素月的往日作风,除非遇到天塌地陷的大事,否则绝不会闹到梁戍眼前。可究竟什么才是程姑娘眼里的大事,狼族偷袭春风城不算,玉门闹灾荒不算,白龙河涨水发洪也不算——因为这些麻烦,她全部能自己想出办法解决,所以不必、更不该让王爷为之烦心。
那伏虎山里究竟藏着什么秘密,能比外族、灾荒、洪水更加重要?想及此处,高林难免好奇,便试探着问:“王爷打算何时动身?”
“明日。”
“明日?”高林稍一停顿,“可白鹤山庄那头……皇上有命,这回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也不能耽搁王爷的亲事。”
“你现在去一趟,告诉柳庄主,等本王处理完手头的麻烦,改日再登门拜会。”梁戍又道,“还有,白天茶楼里那人,什么来路?”
“柳弦安,他是柳姑娘的哥哥。”高林道,“名气不小,全天下传成笑柄,就是宁可跳湖自杀,都不肯多抄一页书的那个纨绔公子哥。若再往细处算,王爷这回来白鹤城,也是被他坑。”
这话不假,可不得是先有公主相中柳弦安,才有了后续一摊子事。
梁戍点头:“带着他。”
“带着他,带他干什么?”高林莫名其妙。他虽然也觉得柳弦安奇葩,行事怪诞,眼光还不好,但那毕竟是柳拂书的亲儿子,所以还是旁敲侧击地提醒了一下自家王爷,白鹤山庄的公子,倘若没有正当理由,怕是不好讨要,更不能因为记仇,就随便把人家招到身边揉扁搓圆,不然咱还是算了。
“就说本王想多了解一点柳姑娘。”梁戍挥手,“行了,速去速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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