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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南洋人恼羞成怒,还欲再给他一点颜色看看,木辙却道:“袁岛主不必紧张,他看不见,只是听力过人而已。”
苦宥双眼依旧“看”着前方,细细观之,他的瞳光果然稍显涣散。袁彧冷哼一声,问:“木教主当真打算治好他的眼睛?”
“是。”木辙道,“等眼睛治好了,我还想与苦统领谈一笔生意。”
苦宥坐在椅上,依旧沉默未言,如同伤的不是眼睛,而是嗓子,无论对面提出何种条件,都好像压根听不见——连耳朵也搭着眼睛,一起殉了。
三人这次并未在房中多留,很快就转身离开,刘恒畅松了一口气,又悄声提醒:“白福教的教义看似慈悲,实则对存有异心者极为残酷,这山中死于种种酷刑的人不在少数,苦统领这段时日还是虚与委蛇,先将人应付住才好。”
“若是还想与我合作,”苦宥将银色纱带遮回眼前,“他们就应该多几分耐心。”
木辙命乌蒙云乐先回了房中,袁彧的眼神落在少女雪白的背影上,口中又在说着另一件事:“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不会让我们听到他的声音,同时却不吝于用长篇大论激怒圣女,以此来逼她治好他的眼睛。”
“你需要他的声音,而我需要他的眼睛、耳朵、舌头和所有能拆卸下来的肢体。”木辙语气很淡,竟然还叹得有些悲悯,“所有白福教的教徒都在等着这一天,好用烈火来荡清他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袁彧的嘴角稍稍一抽搐,估摸是咽下了“有病”二字,转而用一种不阴不阳的语调提醒,不是我们需要他的声音,而是木教主需要他的声音,倘若我无法将他模仿得十成十分像,那木教主的下一步计划,应该是无法推行的。
木辙转头看了他一眼,袁彧问道:“下一步,木教主打算如何撬开他的嘴?”
“至少他还愿意对着一人长篇大论,这就够了。”木辙道,“你无非是需要听到他的声音,至于具体说了些什么,并不重要。”
袁彧模样古怪地笑了一声,将衣衫左右拢紧:“圣女,也行。”
……
柳弦安按照梁戍的意思,拟好一封信函,捆在了落入营中的青鹞腿上,又抬头看着那青羽红眼的庞然大鸟飞离。阿宁道:“邪教一定不会想到,王爷会如此轻松就拿到密林中的宝藏,说不定还在等着我们两败俱伤。”
“你去看过那批宝藏了吗?”柳弦安在盆边洗手,“多不多?”
“有这么多。”阿宁抬手,使劲画了个大圈,“程姑娘直到现在还在搬呢,我都看傻了,所有能找着的车马都被派了出去,高副将这两天简直喜得合不拢嘴,我见王爷也挺高兴的。”
“王爷是挺高兴的。”若不是因为苦宥还苦兮兮地身在敌营,十面谷应该会燃起数百堆烤肉的篝火,现在大家只是笑一笑,已经算是高兴得十分内敛了。
阿宁又问:“不过这么多数量的财宝,要怎么合理交换?上回用程姑娘换乌蒙云悠,好歹是王爷与凤小金一对一,可这次,看着双方都至少要派出成百上千人。”
“不好说,所以我也在等青鹞再度落入军营。”柳弦安将手擦干,“走,我们去看看财宝!”
全营中唯一一个不因钱喜的,可能就是柳大公子了,一方面是因为还在担心苦宥,另一方面,则是因为他现在哪里都不能去了,成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宛如一个被禁足的大家闺秀。倒也没有人敢关着他啦,不过因为弯刀银月族的人已经和梁戍达成了合作协议,此时正集体住在十面谷,所以整件事就显得稍微有那么一些些棘手。
柳弦安分析:“若大哥再拒绝一次求亲,惹得他们恼羞成怒,不与王爷合作了,那这不是就很糟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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