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这还大。”陆竞云转过头来,雪片飞舞间,他的面容上又笼上那层极淡的柔和,“若是下上一夜,第二天清早起来,屋门都推不开的。深的地方能埋个人进去,林子里很多树枝都被雪压断,那声音此起彼伏,很好听。”
怀砚被他的描述带入到一片极纯净安谧的晨景中,不知为何,他内心震颤起来,竟有种想哭的冲动,他默默想着,以后如有机会去辽北就好了。
陆竞云已是觉得自己方才流露得太多了,因而转身向楼梯间走去,头也不回地道:“回去休息吧,明日不准迟到。”
怀砚看着他挺拔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已觉今日极端餍足,把披风裹紧,揣着心中暖意,小跑回了营帐。
第二日清晨,剧组的车都停在了营帐外,今日是京华成立七周年纪念日,在街心布鲁克林酒店有午宴,徐正阳便也要带着剧组参加,怀砚作为公司新人,自是应该露露面出出风头,梁文墨多日不见他,也是想得紧了,但怀砚还是以赶进度为由推脱留到了营里。徐正阳想了想,以后这小子抛头露面的机会还多着,刚安抚好了陆竞云,还是循着人家规矩来吧,因而不再强求,怀砚便自己留在狙击营和新兵们一同学习理论。
这次的理论课对于其实有些过于深入,但众人有在军校时候的底子,对口径、膛线、滑膛、缠角、火轴这些基本的概念还算了解,怀砚没一点基础,本应跟不上的,可他看着教材上的枪械结构,总觉得熟悉,看了几眼之后随手勾勒一下,竟与课本上无异,他心里觉得惊诧,却不敢流露出来,只默默把草稿撕下来揣进兜里。
理论课结束后,怀砚在食堂吃罢午饭,转了几圈没看到陆竞云的身影,剧组的同事们也不在,只好回到屋里小憩,刚躺下,边听到有人敲门,“江先生住这里吗?”
“来了。”怀砚起身,走过去开门,外面是个戴着鸭舌帽的年轻人,穿着一件厚马甲,典型电影厂职员的打扮,他拿出一张布鲁克林酒店的请帖和一张通行证来,“江先生,徐导叫我来接你,今儿杨老板特意问你为何不在,没什么要紧事的话,还是请过去一趟吧。”
这张京华的通行证上有徐正阳龙飞凤舞的签名,怀砚不疑有他,既然大老板问起,他也不好不给面子,因而沉吟片刻,换了身西服,从桌案上拿出请假条来写好,随年轻人走出去,把假条递给了陆竞云办公室的执勤兵。
“江先生请罢。”年轻人把怀砚领到营外的车前,替他拉开车门,怀砚坐进去的时候,车内的司机和后排的乘客都冲他礼貌地笑着问好。
这完全是陌生面孔了。怀砚瞧着他们魁梧的身型,心里升起些奇怪的感觉,他想要转身下车,年轻人已在外边替他把车门关上,与此同时,司机按下了车内的安全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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