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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砚,你好好休息,把脸上的伤养好,我们再继续。”这时林重志带着同事们进来看他了,想来他们已听过了梁文哲的授意,厨房的师傅还端了碗番茄面条过来。

“谢谢大家,我没什么事。演《勃朗宁之恋》的时候,比这个辛苦。”怀砚忙笑了笑坐起身来。

“今儿个真是险,我真的不知道如果换角,这部电影该怎么办。”林重志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歇着,“全国的演员里,我想不出还有谁比你更适合高长恭这个角色……不过以后别再跟梁局长起争执了……我们得罪不起。”

“我自己受辱倒不算什么,只是连累每个人浪费着时间与精力,我是实在无法忍受的。投资方又如何,这样的风气本不该有。”

“他已经和秦公子走了,我也已经跟他讲了拍摄进程的紧张,他没言语,这种事应该不会再发生。”林重志连忙安抚,示意大家离开,“怀砚,你休息吧,记得把饭吃了。”

怀砚站起来把大家送走,自己坐在茶几旁挑面条吃,这时他才体会到脸肿的不舒服来,热腾腾的面条放到嘴里,嚼几口都觉得肿痛难忍。他搅了搅面条,想放冷了再吃,但冷了之后面条坨在一起,吃着又是索然无味……

怀砚脱下长袍来,去浴堂里冲了个凉,再回来时,剧组大部分的房间都熄灯了,窗外疏竹纤纤,影子错落投在墙上,郊外的蝉鸣不似城内聒噪,但水渠旁能听得蛙声,他在黑暗中静坐了一会儿,不免想起陆竞云来,他想他写下唐诗的前半句——唯有思君治不得。

是啊,唯有思君治不得……

他今天如此难堪,却不肯在梁文哲面前掉一滴眼泪,可一想起陆竞云来,鼻腔就一阵酸涩。

他又有将近半月未见他了,也不知他肩上的伤怎么样了,这样的天气,练兵一定很辛苦,他九月份在军营的时候,都觉得那样难捱,更别提最闷热的盛夏时节。

怀砚缓缓闭目,他这会子也很疲惫,但他却又不忍放弃这段难得可以安静思念他的时间。

远钊,远钊……他在心底才敢唤他的字,陆长官说他是辽北人,念着远钊二字,怀砚能想到碧落琼雪、万里长风。

屋外马蹄声声阵阵,大概是马倌夜间遛马回来,正把它们驱赶入厩,怀砚听着马蹄声,头脑中的场景就变得明晰,孤江广寒,群岭沆砀,两个少年骑马蹑冰,清晨的树枝被雪压断,落雪扑簌,折松倾颓。

他其实已快朦胧入睡,但头脑还不肯歇息,又自动浮现出一些旖旎的片段……莺语绮丽,被翻红浪,他想起那人的腰,想起他吻过他起身后胯下牡器的雄伟……怀砚身上忽然有些燥热,他捂着脸想,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流了……

“江先生……您睡着了吗?”这时刘昊在外面轻敲房门。

“还没。”怀砚忙起身走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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