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傅闻远和自己都是高大的成年男性窝在后面不仅有些憋屈,而且对于骑车的刘平也有够吃力,于是叶容自告奋勇要在前面骑车,让刘平指着路,趁着午休的时间三个人晃晃悠悠吱嘎吱嘎地上了路。
山路崎岖,只有一条狭窄的水泥路蜿蜒着通往大山深处,路的一边紧挨着山壁,而另一边是加了护栏的悬崖。
悬崖下面云海飘渺,树木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底。
叶容紧紧抓着把手费力踩着脚蹬,生怕手一歪撞到护栏上,他边骑边暗忖这路窄到迎面来辆车都避不过去,果然像刘平说的那样普通车辆是很难进来的。
傅闻远和刘平见他费力下来帮忙推了好几次,几个人走走停停。
休息的时候叶容遥望着还看不到尽头的小路,不禁钦佩地拍着刘平的肩问道:“这路平时就你一个人走?还带着那么多东西?”
刘平黑黝黝的眼睛里满是质朴和真诚,好似习惯性地忽略了其中的艰难与惊险,乖乖回道:“对呀,这路我从小走的,很熟的。”
叶容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捶着有些酸麻的小腿,望着大山深处隐约看到的几座房屋,“山里住着的人还多么?”
刘平拉下前闸将三轮停在路边,摇摇头:“我小时候人还不少,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老人和孩子多,年轻人都去城里打工,地没人种,房没人盖,也没有女人会嫁过来,慢慢也就没什么人了。”
傅闻远也坐在旁边替叶容捏着肩膀和手臂,听着刘平的回答,淡淡地问了个何不食肉糜的问题:“这么不方便怎么不搬走?”
刘平舔了舔嘴唇上的干皮,也垂下眼望着这座将贫困与愚昧围绕遮掩起来的大山,干巴巴地说着:“我爹总说这是我们的根,没办法,人总要落叶归根的。”
叶容听完若有所思却没多说什么,又歇了一阵子便再次蹬车赶路。
到刘平家的院子时,叶容已经累得快瘫过去,眼冒金星地盘算着这次回去之后一定要把健身锻炼提上日程。
见有人来,院子里满地排泄的鸡群扑腾着翅膀往房檐和鸡窝里钻,门口拴着的两条土狗也挣着绳子狂叫起来。
刘平走过去呵斥了几声,鸡飞狗跳才算消停了一会儿。
没想到的是,刘平家的屋子甚至还是土胚墙,垒着高门槛,阖着半扇木门,堂屋的墙上糊着一圈泛黄的报纸,叶容凑近一看年份,确实已经有些年头了。
刘平搬出两张一看就是手工钉成的木凳,又从暖水壶里倒出两瓷碗水,最后洒进了一点茶沫和冰糖,热情地忙来忙去请他们喝茶。
叶容劝了几句,叫他不要忙活了,快坐下来也休息一会儿,说完环顾了一圈才加了句:“家里现在没人吗?”
刘平又端出来一盘干柿饼,放在缺了一条腿勉强用砖块支起来的木桌上,推向叶容那边,“俺爹出去拜神了,没在屋里。”
渴了很久的叶容灌了一口茶水,茶叶涩得发苦,但幸好有糖块中和了一下,尝起来倒也没那么难以下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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