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盛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动听悦耳,讲起故事来清晰又有条理,在叶容的注视下,将整个事情客观地叙述出来。
原来锁在刘平家偏卧的那头“牛”是被刘老头儿拐卖来的可怜女人,她反抗挣扎换来的只有更惨无人道的虐待,生生被逼疯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炼狱里足足有二十年。
起初是作为生育工具,被迫给刘老头儿生了刘平阿姐和刘平之后,又被物尽其用当做泄欲对象供村子里其他男人享用,交换的代价一次的可能是半袋大米,也可能是两个馒头,如果能够怀孕留下孩子,那便会有更多的报酬。
为了不被人发现这见不得光的交易,他们常常以祭神为由头聚在一起,欲和恶在这贫穷与闭塞中生根疯长,穷乡僻壤的村子里几乎没有女人,但男人们滞留的观念对留“根”的执着狂热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这些人仿佛被下了蛊一般,荒谬地认为女人为他们留下子嗣的能力是“神助”,而她的身体又是他们可以随意践踏的“牲畜”,那名为愚昧的蛊爬进了他们腐朽的灵魂,直到将最后的人性都蚕食殆尽。
刘平的阿姐越长越大,也越来越漂亮,最终也难逃魔爪,用跳跳糖哄骗她的王贵仁是第一个玷污她的人,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们一个一个撕碎了她。
她也像她的母亲一样成为了“牛”,但可悲的是,她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她成为了一头没用的牛,这在那些男人们看来是一件多么罪恶滔天的事情,一定这个劣等下贱的女人触怒了神灵才没有得到神的恩赐,要把她献祭给他们的神才能平息。
他们真正意义上撕碎了她,却告诉刘平他的阿姐是去大山外读书了,直到一场大雨将这罪恶彻底冲刷开来。
得知了真相的刘平才开始了一系列的报复,报复的过程堪称荒诞,他和卫生所里看他可怜的老医生合谋,让人诱发癫痫再浇上汽油和铝镁粉才有了火中舞蹈那一幕,同样包括加重王贵仁的偏瘫又将他灌水泥。
拙劣的模仿书中的场景,既有刘平的偏好,也是想借着“韩敬”的皮引起恐慌才能趁乱惩罚更多的人。
那么多人都该死,他要用他们的尸骨给阿姐堆起到天堂的路。
……
叶容听得出神,直到叶盛的棉签不小心戳在他伤口上的时候,他才小声嘶着气醒转过来。
他只是忽然想起那天刘平说起自己的阿姐在外面上学读书时眼中闪着的光芒,和后来在桦树林里看到尸体后他抱着自己哭得悲痛。
他重重叹了口气,也说不出个一二三,只觉得烦闷,一口郁气堵在胸口。
他对刘平充满了同情和怜悯,可一想到因为这破小孩儿让自己和傅闻远受这无妄之灾差点葬身火海,他就想破口大骂。
但左右人都没了,恩怨也就全都随风散去了。
只但愿他能和他的阿姐在天堂相见吧。
叶容还听叶盛讲了一些那天的细节,像是刘平给饭菜里下了药傅闻远才没有及时赶到,像是幸好许黎的那个保镖警觉性比较高吃得少没完全中招才救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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