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郑宣却是听明白了, 稳婆的意思是他帮不上什么忙,让他不要在产房里待着碍眼。
到底是宫里出来的嬷嬷, 郑宣便是心里再不愿,也只得老老实实地走了出去。
他与大长公主一起待在东厢房里, 大长公主尚且还坐在太师椅上吃些果子喝杯茶,郑宣却来回踱步不停,清俊的面容上尽是慌张之意。
大长公主瞥了儿子一眼,颇有些吾家儿郎初长成的欣慰之感。
“静儿这一回受了不少苦, 你可要好好待她。”大长公主如是说道, 瞧着郑宣这幅急的如无头苍蝇般的焦急模样, 心里愈发慨叹。
静儿终究是比自己福分好些,得了个爱她怜她的夫君。
“母亲。”郑宣停下了步子,如玉般的面容上已是被冷汗浸湿了大半,“静儿怎得喊成了这样,可是那些稳婆们手太重了些?”
大长公主没好气地瞧了他一眼,只道:“这些稳婆皆是给贵妃们接生过的老手了,若是她们手重,这天底下再没有手轻的人了。”
郑宣听后只得作罢,只是到底没有心思坐下来喝茶吃果子,只得继续在厢房内来回踱步。
一墙之隔,苏和静的呼痛声飘入了郑宣的耳畔,他愈发心急,只恨不得趴在墙上听一听隔壁屋子的动静。
“好了,快坐下来罢,妇人生产总要有这么一遭,头一胎是艰难些,往后就好了。”大长公主笑着说道。
郑宣却是笑不出来,哭丧着脸道:“生孩子这样艰难,一胎就够了。”
大长公主虽有些惊讶,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她也只生了郑宣一个儿子罢了,又怎好去要求儿媳多生几胎?
这一头的郑宣这般担心,那一头的苏和静也很是不好受。
下半身如撕裂般的疼痛一波接着一波向她涌来,她只觉得胸闷气短,自己被疼痛折磨的几乎要昏死过去。
幸而稳婆粗粝的叫喊声将她唤回了这个人世间。
“世子妃,吸气,吐气,再用力。”
“忍着些疼,我说用力再用力。”
不知怎得,疼痛过甚后她的思绪竟飘到了儿时与母亲在院中荡秋千的景象中。
母亲是那样怕疼的一个人,生自己时也定也是经了这样一场磋磨。
母亲说她从不后悔生下自己,哪怕生产时这般苦痛,自己依旧是上天赠予她的瑰宝。
苏和静一时间竟落下些泪来,下腹依旧是撕裂般的疼痛,她双手紧紧攥住手里的锦被,心口忽而生出些力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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