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裴景诚快要走出屋子时,老太太忽而冒出一句轻飘飘的话语,“我瞧着,前头那个苏氏比她要好上千万倍。”
裴景诚闻言脚步一顿,心头涌起的千愁百绪似潮水般向他袭来,一股无法言说的钝痛感弥漫在他心间。
他自然也是觉得苏和静比芍药公主要好上千万倍的。
可当时父亲遇上了那样的险境,除了将芍药公主这尊大佛娶来府里,他还有什么法子?
本以为和离不过是缓兵之计,苏氏嫁过人,必不会有人再诚心想要求娶她,自己大可将她养在安平侯府,待来日再将她迎回端阳侯府。
谁能想到,陛下会替那眼高于顶的郑宣和苏和静赐婚?
如今再后悔已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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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郑国公府后,苏和静便让奶娘抱着雀儿去了趟曾老太太的院子里,老人家前几日喝不下药,身子也有些不适,便让雀儿去陪陪她。
她自个儿则在清月涧犯起了难,前几日大长公主便回了郑国公府,将胡氏寻来了长房好生教训了一通,只说府里的下人如今规矩散漫,不成人形。
胡氏有苦难言,可面对大长公主的怒火,她也只能做小伏低的赔礼道歉。
说到后头,大长公主便气愤地说道:“也是我这些年懒散了些,竟不知晓二弟妹你将这郑国公府管成了这幅样子,往后便不用你这般操心操劳了,便由着苏氏来管家理事罢。”
管家的牌子她已从郑烨手上拿了过来,责骂过胡氏一通后,她便带着一群婆子和那令牌来了清月涧,将管家一事正式交在了苏和静手上。
管家理事于苏和静来说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最令她烦心的还是几个丫鬟的婚事。
秋桐便不必说了,她已为人妇如今也诞下了一子一女,日子过的极为舒心。
倒是秋桐、抱厦、春染、红枣这四个丫鬟,再拖下去一两年便要被旁人笑作是老姑娘了,她这个做主子的也该为她们打算一番才是。
苏和静起先将目光放在了自己的清月涧中,只是寻来寻去,不是嫌这个小厮出身太低微,便是嫌那个管事的儿子沾了些好吃懒做的性子。
挑来挑去,竟是寻不到合心合意的。
后来还是郑宣见她太过为难,便将自己的心腹长随东圆说给了冬吟,两人这一年多的时候时常待在一块儿,本也有些小儿女情思在。
苏和静便悄悄背着人将冬吟拉到了内寝,细声细语地问道:“你可喜欢世子爷身边的东圆?他也算是个知根知底的小厮,家里父母尚在,有几亩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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