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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眯了下眼,转回头,从口袋里摸根烟衔进嘴里,抬起下颌指了指楼上:“休息室你今天不用吧?”

楼上休息室是酒吧刚刚开始装修时,沈隽给自己准备的,只是他平日里多在魔都,很少来这边,因此休息室也几乎没用过。

“不用。”他说,“等会儿还要回魔都。”

“行。”江燃点了点头,转身准备下楼。

沈隽在他身后又说:“你舅舅前几天还说要问问你,高考完要不要来魔都定居,城西那栋联排还给你留着,或者你想出国念书吗……”

“沈隽。”话未说完,却被江燃打断,他轻轻侧过头,眉眼在黑暗里显得有些冷峻,“你现在怎么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了?你听听你现在说的话,自己觉得恶心么?”

他讲话从来不顾及旁人,对外还好一些,对自己人,更是红刀子进红刀子处,不往人心口上剜出一块肉是绝对不肯罢休的。

沈隽愣了愣,江燃把那根尚未来得及点着的烟又从嘴里拿了出来,手指碾出一点烟丝来,他说:“你是整个沈家我唯一不讨厌的人,别让我以后见你也绕道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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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是特别了解。”楼下,酒保和姜知宜正八卦得兴起,估计是怕旁人听见,他将椅子又往前拉了拉,头挨姜知宜很近。

“只知道两个人好像是表兄弟,我们老板他爹,是江小少爷的舅舅。”

“不过,我悄悄跟你说啊,据我观察,他们之间肯定是有点什么豪门恩怨的,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我们老板有点怕——不是,是特别纵容江小少爷。”

“但是也可以理解,毕竟江小少爷父母都去世了,家里就留他一个,我们老板和大老板……欸欸欸、疼!”

酒保话说一半,耳朵突然被人拧住,他尖叫着回过头,一眼就对上江燃那双略显冷淡的眼。

方才上楼时,他脸上那点吊儿郎当的笑已经全被敛去了,这会儿整个人透着股难以接近的凶。

酒保原本滚到嘴边的脏话,瞬间又咽回了喉咙里,他哭丧着脸求饶:“我错了,我不应该瞎八卦,江小少爷您能不能先松手?我耳朵都要肿了。”

姜知宜也被突然出现的江燃惊了一下,她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觉得有点心虚,也不知道他刚刚听了多少。

贸然打听别人的家事,总归是不礼貌的。

但也不能让别人替自己受罪,她把手里的玻璃杯放到吧台上,软声道:“你别怪他,是我自己要问他的。”

“哦?”江燃松了酒保的耳朵,随手端起旁边先前酒保给他送来的蓝方,透明的冰块与杯壁撞击在一起,发出一阵叮当的响声。

他说:“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替他受罚?”

也不知道方才在楼上发生了什么,姜知宜饶是再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江燃情绪不对。

她咬了咬唇,又悄悄看了一眼酒保的耳朵,虽然很害怕,但还是鼓起勇气将自己的头发往耳后夹了夹。

她闭上眼睛,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你捏吧。”

黑暗里,有身影靠近,少年的衣料轻轻擦过她的鼻尖。

她再一次被他的气息笼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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