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似锦给他推开了,皱眉道:“戴这个做什么,是百花楼又不是醉仙居,我不过跟你们看看戏,遮遮掩掩反倒惹人注意。”
她能明白陈熠的好意,只是想到她跟陈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却连面都不能露,到底是有些委屈。
且说长宁帝那边,她也不想跟陈熠遮掩什么,她喜欢就是喜欢,没得藏着掖着跟那什么似的。
陈熠爱极了她这样的骄纵模样,但想到后果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便蹙了蹙眉,“你不怕让被人瞧见了?到时候他们说我被陛下停职,却私下攀上了他最宠爱的小郡主。”
翟似锦推开他手里的帷帽,叫上陈慈往百花楼里走,走了几步远,她才回头瞥了眼陈熠,语调低闷道:“不是要看戏?锣开了,戏也要开场了。”
陈熠一时不知该喜该忧,顿了下,将帷帽交给费康,兀自迈开长腿跟了上去。
在来之前,陈熠便让费康订了买了几张上座的戏票,刚好正对着戏台,足够看得清楚。
戏台下还有不少空位置。
陈慈极少见到这样热闹的场面,拉着陈熠在座位上坐下,满眼期待地望着戏台帘子后边那些已经穿好戏服的人。
陈熠瞅了眼被陈慈坐下的中间位置,脸上笑意略淡了淡,“阿慈,让个位置。”
陈慈看见小桌上摆了果盘,伸手去拿了两个金灿灿的橘子,自己一个,递给右手边的翟似锦一个,半晌才回头瞪了眼陈熠,“哥,这儿不是有位置么?”
他说着,还拍了拍左手边的椅子。
陈熠:“……”
统共三张椅子,陈慈他横在中间坐着,还有理了?
翟似锦接着陈慈递来的橘子,一边剥着,一边抬眸扫了眼陈熠的脸,低低笑道:“陈慈就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而且陈慈还是他弟弟,他再生气,总也不能当众打他一顿不是。
陈熠默了默,在谜一样的气氛里坐下,伸手也剥了个橘子。
戏开场,乐声起。
一位粉墨油彩的姑娘唱道:“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风尘花柳中。”
原来唱的是《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故事。
翟似锦对戏没什么研究,但杜十娘的故事有些感兴趣。
以前宫里每逢端午,萧皇后都会派人搭好戏台子,《杜十娘》是她必点的曲目。
每每唱到杜十娘从自己的百宝箱中拿出赎身银两交给李甲时,萧皇后就会面带嘲讽道:“这世间女子啊,就是这般痴情愚蠢,自以为情深绵长,实际上只不过是男人们随口说的几句花言巧语。”
翟似锦丢掉手里的橘子皮,掰开橘子,专注地盯着戏台,突然听见身侧传来陈熠的惊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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