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先生,你好,我是江霜无。”
杂物间的尘埃微微浮动,并未因为电流流经手机而有任何轻微的状态改变,反而愈发浓重,让周围的一切显得愈发阴森死寂起来。
“您已经很久没有再来进行心理治疗了,可以问问,是因为什么原因么?”
在医院的某一个角落,钟雪尽背靠在阴暗的墙边,一目十行地看完信息。
他一言不发,本想直接将信息删除,手机却忽然震动起来,来电联系人上写着大大的“江医生”三个字。
是祁轻筠在他手机上给江霜无加的备注,防止钟雪尽忘记。
想到祁轻筠,钟雪尽的动作罕见地滞了片刻,面色忽然变的晦暗不明起来。片刻后,他僵硬地按下了通话键,只是面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如覆霜雪,冷声道:
“喂?”
“谢天谢地,钟先生,你终于接我的电话了。”江霜无温和清润的女声从电话里响起来:
“恭贺你的儿子病愈。”
说完,她顿了顿,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
“那么,请问你什么时候再来做心理咨询呢?”
阴影错落,在钟雪尽的身上切割投下半明半暗的光斑,衬得他脸一半落在明处,一半落在目不能及的黑暗中。他听见江霜无的话,闻言慢条斯理地勾起唇角,若不是站在他面前,谁也看不出来他此刻在冷笑,反而觉得他的话周到礼貌的挑不出错:
“你好,江医生。”
“我后续不会进行任何心理治疗。”
钟雪尽握紧手机,话锋一转,对着话筒,瞳仁黑沉的透不进一丝光,面容白的反光,殷红的唇一字一句地吐露出满是威胁性的话语:
“我对我现在的现状很满意。”
“所以......我希望你不要告诉我先生,我自始至终,一直没有服药这件事。”
第56章 “那就要亲亲。”
“我总觉得妈妈最近,怪怪的。”
一个月后,祁有岁健康地出院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升高二时数不胜数的作业以及沉重的课业压力,把基础本就薄弱的祁有岁打的猝不及防,好在有祁轻筠和钟雪尽艰难拉扯着祁有岁的学习,才让对方的成绩不会掉的太厉害。
他有一天晚上写完作业,靠在床头,看着父亲给他收拾凌乱的书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冷不丁的出声说了一句:“爸爸,你觉不觉得妈妈最近的表现很奇怪?”
祁轻筠动作微微一滞,闻言停顿片刻,然后才疑惑地抬起头,“哪里不对劲?”
“我也说不上来,”祁有岁擦了擦滴水的头发,沉吟片刻,有些不确定道:
“好像总是在魂游天外,但是你仔细看过去时,他又好像在一直盯着你看,怪渗人的。”
一想到钟雪尽那个黑漆漆的眼神,祁有岁就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他像个小蜗牛般挪过去,拉住了爸爸的手,仰起头,露出一张可怜又无辜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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