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场的废墟中,祁有岁晕了又醒,捂着被有毒气体残害的喉咙,发现已经说不出任何清晰完整的话,猛地咳嗽了几声。
朦胧的火光和热浪中,他只觉浑身全无疼痛,甚至连一处擦伤也不曾有,疑惑地抬起头,就看见祁轻筠半跪在他身上,用尽全身力气,撑着头顶倒下燃烧的房梁横木。
是祁轻筠替他扛起了所有的危险和伤害。
祁有岁呆住了。
因为用力,祁轻筠的脖颈已经微微鼓起青筋,身上的汗汩流出,很快又被火焰蒸发殆尽,手臂被火灼烧的透出红色的血丝和焦黑,但他忍着疼,硬是一声也不吭,还分出眼神来,确认自己的儿子是否安好。
在看清钟雪尽朝自己跑过来的身影之后,祁轻筠已经感觉不到手上的痛觉了,他俊秀的五官被火浪扭曲的有些模糊不清,身体僵硬,正想活动,却忽然感到一阵锥心刺痛,慢半拍地低下头时,余光见腹部被一根木刺贯穿,将他钉死在原地,滴滴答答的血液顺着地面淌下来,黏腻微稠,又很快被火焰蒸发干净。
“快,带儿子先离开!”
随着腹部不断涌出的鲜血,祁轻筠视线已经无法再聚焦。他只觉得自己快要撑不下去了,只能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护着身下的祁有岁,当钟雪尽着急忙慌地将祁有岁拉出废墟时,祁轻筠再也支撑不住,绷紧的膝盖肌肉一松,整个人被轰然压倒在了灼烧的房梁之下。
“爸爸!”
在星火碎屑随着黑烟溅落消失的一瞬间,祁有岁看着祁轻筠倒下的身体,瞳孔震动,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爸爸,凄厉的让人心惊。
他双眼通红,冲过去就想搬起压在祁轻筠腰上的横木,谁料左边放着纸灯笼的架子被烧塌基底,整个倒了下来,死死地将没有防备的祁有岁压在身下,疼的他发出一声痛呼。
钟雪尽见此,简直要疯了,他的眼睛死死瞪大,几乎要沁出血来,牙齿在嘴唇上咬出血珠,在电光火石间,他看见了倒在火堆废墟里的祁轻筠虚弱地伸出指尖,同仁涣散,对他做了一个手势——
先救儿子。
见此,钟雪尽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然而,事实再也不容许他犹豫,钟雪尽擦干眼泪,猛地冲过去,掀起祁有岁身上不算太重的架子。
直到这时,钟雪尽才发现祁有岁的腿已经被砸伤,不能走动了。
钟雪尽想将祁有岁背起来,却被祁有岁一直推着、催促着让他先救爸爸,钟雪尽急的浑身颤抖,再也忍不住,抬手猛地给了祁有岁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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