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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三家真的可以保护她吗?
确定是「保护」,而不是别的什么吗?
她沉默了一会,脸色隐隐有些苍白:“长大之后,术式的确越来越难以控制了。”
她坐姿端正,有问必答,语气有些茫然,像是对师长这样的身份有着绝对的信赖。
夜蛾正道不由得想起自己的学生。
同样是几百年也难得一见的存在,五条悟正仗着「六眼」世界肆意妄为。
可上一代「药」死在了什么年纪?
她比五条悟还要小一岁,还这样年轻,也还是个孩子。
有些事情是孩子没办法自己领会的,应该由年长者去告诉她、引导她、教育她。
身为教师的责任感叫他抬起了头,在这一刻,夜蛾正道没有去考虑这么做的后果,也没有去思考会不会惹得御三家恼怒。
他只是看着她,以老师的身份,给出郑重的邀请:“来高专上学吧,研究你的术式,为了你自己。”
第5章
到了五月,随处可见的樱花被层层叠叠的绿叶所取代,京都就这样来到了新绿期。
鹿野怜回到京都已有两天,昨天安葬好母亲,今天就被加茂叫了出来。
他喜欢在京都到处走,又不喜欢与人为伍,于是便毫不避讳地行使特权,在这个游客众多的时节,独享一人份的景色。
西芳寺又称苔寺,这里养着120种苔藓,庭院中、小径旁,青苔像是地毯一样缠着泥土生长,虫鸣伴着流水滴答,像是自然的乐器,轻灵、舒缓。
“怎么突然要去东京念书?”
问话的人正是加茂家的嫡子,加茂宪澈,他身体不好,眉目间总带着几丝弱气,说话也慢条斯理,显得温润斯文。
他停下来看着鹿野怜:“我无意阻止你,只是好奇罢了,是要去照顾神子吗?”
鹿野怜也跟着停下,声音很轻:“是怜的私心。”
“私心?”
他把这个词汇在心里嚼了两下,“既然如此,只差人说一声也就足够了,你刚刚安葬好你母亲,该在家里好好休息,没必要特地过来。”
鹿野怜替他拂去肩膀上的落叶:“与其在家中枯坐,倒不如和大人一同散心。”
少年轻笑,苍白的脸上浮现几分血色,“大概我是活不长了。”
鹿野怜轻轻皱眉,加茂宪澈又笑:“我知道在寺里说这样的话不太尊敬,但人之将死,我也管不得这么多了。”
鹿野怜抬眸看他,刚想说话,加茂宪澈就用扇子轻点她的额头:“你别说话,我现在有点不想听。”
他接着往前走:“家里在挑选合适的小孩继承我的位置,有一个天赋还不错,但到底是侧室所出,也不知道脾性如何,会不会刁难你。”
“你在我院子里栽的溲疏还没开花,五年前种的柿子今年刚好正是甜的时候,我珍藏的那些画作和茶具,你会不会和那孩子一同赏玩……”
“每每想到这些,我的心中总是无法平静。”
他又停下来,眉目弯弯,清隽雅致,一派光风霁月的模样,旁人是绝对想不到他在说什么的。
“干脆一把火全都烧掉吧?我不能有的,也不能给别人。”
她依旧低着头,树影将她的侧脸压暗,阴影在她身上竟也显得柔和。
加茂宪澈看了一会,手指微动:“我叫你不说话,你就真的不说话了,这样听话,万一那孩子顽劣,叫你做些过分的事,你该怎么办才好呢?”
“怜期望大人庇护怜久一些。”
她的眼眸是漂亮的粉色,皮肤是清透的白,正看着他,语气真切、缱绻:“溲疏的花只会开在旧枝之上,若是把旧的枝条剪去,只余下新的,那是怎么也无法再开花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的花今年是不会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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