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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动个小手术,不贵,一两万就够了,医保报销完用不了多少钱。”
可是余静岚知道家里的情况,她这次阑尾炎手术已经花了好几千,余束白哪还拿得出钱。
她摸了摸余束白的脸,声音很轻:“不做了吧,开点药吃就行了,我没事的。”
余束白不敢再刺激她,耐着性子劝:“妈,听话,手术费我会想办法,你别担心,身体要紧。”
余静岚还是不同意:“既然不是什么大问题,那就没必要急着动手术。再说你马上要高考了,不能老是陪我在医院耗着,等你考完试再看吧。”
余束白斟酌着说:“早发现早治疗,医生说这个病拖得越久治疗的费用就越高,风险也越大。离高考还有几个月呢,刚好现在是寒假,不耽误我上课。您现在不肯做,万一,万一我快要高考的时候情况恶化了不做不行,那不是更麻烦吗?”
余静岚终于被他说服了,害怕真的会影响到他高考,叹着气说:“好了,妈妈听你的还不行吗?”
余束白暗暗松了口气,又陪着她说了会儿话才回家做饭。
他一路上都在想怎么筹到足够的手术费,几乎是凭着身体记忆把自行车骑进城中村那条狭窄的巷子里,左拐右拐很多次,才回到那间破旧的出租屋。
因为余静岚的腿不方便,当初租房子的时候他特意选的一楼。
这栋自建房只有两层,因为楼间距太窄,一楼几乎见不到太阳,但是有一个很小的院子,还有一口水井,可以省下自来水费。
他把车停在院子里,正要打水洗菜做饭,房东太太从二楼下来说:“小余回来啦?你妈妈怎么样了?年前能出院吗?”
余束白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跟她打招呼:“王奶奶,我妈……还要再做一个手术。”
老太太中气十足地哎哟一声,“又怎么了这是?不是刚动完手术吗?”
余束白把菜泡进水盆里,手上的冻伤沾了水又是一阵刺痛,但他好像完全没感觉到一样,平静地说:“冠心病,刚查出来的,医生说得尽快动手术。”
老太太叹了口气,慢慢凑到他跟前,声音忽然小了很多:“你们娘俩也是命苦,按理说我不该现在跟你提这个,不过其他租户早都已经把明年的房租交完了……这样吧,等过完年,你先交两个月的,房租我也不给你们涨了,还是一个月四百。不过这事儿可不能往外说,其他人早就涨到五百了,二楼那都是六百。”
余束白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您,过完年我会记得交的。”
老太太又跟他拉了会儿家常才离开。
余束白端着洗好的菜回屋,拿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不算晚,他翻开通讯录,硬着头皮给为数不多的还在联系的几个亲戚挨个打一圈电话,听了一堆或直白或委婉的抱怨,但是不管他怎么恳求,也没人愿意再借钱给他了。
当初周建安欠下的那些赌债,已经耗干了这些亲戚和他们家之间最后的一点情分。
余静岚的表姐在电话那头直叹气:“小白啊,不是二姨心狠,关键我们家最近也是急着用钱,一大家子等着要吃饭,今年也不知道怎么了,从入冬开始老的病小的也病,三天两头往医院跑,之前借给你们家的钱可以等你工作了再还,但现在二姨是真拿不出来钱了,不然你再问问你表姑?”
尽管已经预料到了这个结果,可余束白的心还是沉了下去。
他握着手机的指节微微泛白,声音有些干涩:“谢谢二姨。”
挂了电话,他把通讯录又从头到尾重新翻了一遍,最后还是给徐涛打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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