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印象里,只记得宋御是什么时候离开的,离开了有多久,走前怎么清楚明白地拒绝他的,以及那并不好看的脸色……其他的,就再也不是程砚所能掌控的信息了。
在他走了之后,程砚没有再打听过他什么,所以一无所知,他想过以后可能不会碰面了,以后碰面了偶尔点个头说个话,不是一个年级,不是一个圈子,不是一个层次,总不会有那么多的交集了,但想来想去,也没想过再见面是那么狼狈的时候。
他和他的朋友们站在赛道外面,聊着天,打着趣,笑得很迷人,偶尔向跑道上投过的视线也不在他身上,程砚想宋御可能没有看到他,或者是看到了也假装没有看到,宋御面对他可以波澜不惊的,他面对宋御就不一样了,因为是他先狼狈的,注定在他面前永远狼狈下去。
表白的和被表白的,一个是蝼蚁,一个是祖宗。
想到过无数次再见的场景,没想到是那么突兀的,不过也情有可原,他凭什么要求宋御告诉他归期?已经清楚给出过答案的他没有做错什么,一厢情愿恬不知耻的人不过他程砚自己。
程砚操着裤口袋,扭伤的地方突然就不疼了,他站得笔直,看着前方昏暗的街道,树荫底下阴森可怖,没有点儿人气,他声音爽朗,和他性子一样,“你想听什么?”
他瞒什么赵一白呢?
什么都知道的人。
一条裤子穿大的人。
掌握着他所有黑历史的人。
赵一白瞄了他一眼,和他往前方看,好像面前站着答案,他说:“你打算怎么办?”
程砚自己把话刨开了:“和宋御?”
赵一白低低地「嗯」了一声。
程砚问:“继续追有结果吗?”
赵一白看着他。
程砚望向他:“有吗?”
赵一白道:“百分之二十的概率。”
“那就是没有。”
赵一白静听着,没有打断他。
“既然都知道答案,我还一头栽进去干什么?恶心他,还是恶心我自己?”程砚的脸上出奇的平静,只是在坦率地讲这件事,并没有负面的情绪,“他不是李笑笑,我也不是张子皓,执迷不悟什么的,不是该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
头顶的枝叶沙沙作响,簌簌地风掀起摇摇欲坠的枝干,枯藤顶不住巨大的压力,顺势跌落,卷入尘土之中,随波逐流还是化为灰烬,都将是它不可抗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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